戲陽恍惚地回頭,那綿綿紗幔起伏的門廊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株紅得妖野的曼佗羅,風吹動著紗幔,散出漣漪一般的波紋,到處飄蕩著曼佗羅的花瓣,散發著誘人的香……曼佗羅的花朵是如此的絕美……
那花樹忽然動了,不,那不是花樹,是付一笑!
帳幔翻飛間看不清她的面孔,但她每一聲細微的喘息和滿身散出仇恨的火焰,都一字一句的述說著,鳳戲陽,你知道什麼是絕望嗎?那是一種無邊無際的冰冷的淒涼的感受,它會輕輕地撫上你的手,慢慢地攀上你的肩,柔柔地撫著你的臉,漸漸地奪去你的每一寸希望,再狠狠地掐斷你的每一絲呼吸,直到你將我的幸福還給我!!!!!!!!!!!!!!!!!!!
哀慟欲絕的尖叫裹著旋舞的血色花瓣呼嘯著飛來,砸在鳳戲陽的腦門上。
頓時天昏地暗。
〃……飲食方面以清淡易消化的食物為主,只要安心靜養,兩三日便能康復。〃鳳戲陽醒來時,醫官正垂著手向背對床榻的夏靜石陳述著診療後的判斷。
他終於來了,鳳戲陽幾乎想起身投進他懷裡,將壓抑數日的委屈和痛苦化成眼淚統統揩在他胸前,但忍了一忍,小心的收住淚水,又閉上眼睛。
留下幾張調養的方子,醫官便告退了,鳳戲陽聽著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心中愈發緊張……他,不會也跟著離開吧。
很長時間的靜默,她幾乎忍不住要睜開眼的時候,一旁傳來低低的嘆息聲,衣襬簌簌的摩擦聲,投在她臉上的光線也暗了下來,床榻微微一動,夏靜石坐在了她的身邊,輕柔地扯過絲被,將她擱在外面的手蓋上。
他淡淡的溫柔縈繞在周圍,鳳戲陽再也忍不住淚水,睜開了眼,哽咽著喚道:〃夫君。〃
夏靜石一怔,對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你剛才暈倒了,醫官開了些滋補的方子,我這便叫人去……〃
戲陽不及擦去淚水便急急擁被坐起,扯住他的衣服哀懇道:〃藥晚些再吃……夫君能陪戲陽一會兒嗎?〃,夏靜石安慰地拍拍她手背:〃你先躺下,我多陪你一會兒就是。〃
她沒有放開手,略有些不安的說:〃夫君,是戲陽惹得你生氣了嗎?〃夏靜石唇角微微一動,寬慰道:〃你不要亂想,近日是比較忙些,因為離開錦繡太久,積壓了太多事務,過些日子便好了。〃
鳳戲陽心中安定下來,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剛想說話,忽然想起那撲面而來的曼陀羅花,驀然緊張起來,下意識的朝門廊看去,空的。
夏靜石順著她的眼光向門廊看了一眼,疑惑道:〃怎麼了?〃鳳戲陽有些遲疑的問:〃門口那株紅色的曼陀羅,夫君派人抬走了?〃
夏靜石詫異的問:〃紅色的曼陀羅?〃見她肯定的點頭,他略一思索:〃我到的時候門口便是空的,王城中也不會有這樣的花,再說誰會將花木置在供人進出的門口呢,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鳳戲陽緩緩吐出口氣,強笑道:〃大概是看錯了……那時我看到一株紅色的曼陀羅,還有付一笑。〃說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她的眼睛定定的望著他的。
夏靜石的瞳孔一縮,瞬間凝結成冰刃,不等鳳戲陽反應,睫毛一閃,眼中已是淡淡的笑意,彷彿剛才的冰冷只是錯覺:〃那應該是幻覺吧,一笑此刻遠在千里之外,怎會出現在這裡……醫官說你是水土不服,還是早些把藥抓上煎了吧。〃他說著,輕且不容拒絕地抽出戲陽手中的衣料,便要站起。
戲陽見他要走,慌得撲上前攬住他的頸肩,胸腑猛烈的撞擊之下,一滴溫溼的眼淚從她眼眶濺出,落到他頸側,順著裸露出來的肌膚向下蜿蜒:〃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夏靜石輕輕拉下她的手臂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