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簡單,巨木為柱,頂住屋頂,設計恢宏簡單。每一塊木料都是剛刨淨的,尚未漆飾,散發木材的香氣,雖然距離完工還要一段時間,但是看得出來,這兒已經重建得稍具規模。
南宮遠在四月樓內巡視一遍後,才到廳堂入座,幾個人已經捧著帳簿,站在一旁等著讓他過目。
“進度如何?”他接過帳簿,頭也不抬的問道。
李達拱手。“一切順利,按著少主先前的規劃,已經重建了三分之一以上,要是沒有意外,再兩個月就可以重新開張。”
“隨時報告進度。”他淡淡的說道,回頭看見正坐在窗邊的妻子。“銀兒,我必須忙上一會兒,你要睡嗎?”他問道,拍拍膝上,提供最舒適的位子。
她搖搖頭,嬌慵的伸了個懶腰。
“不,不睡了,我想四處看看。”她走到門邊,沒發現柔軟的披肩又落在地上,拖在她身後,像貓尾巴似的拖啊拖。
南宮遠微微一笑,沒有阻攔。他揮揮手,示意李達跟上她:“去拿些帳簿給她解解悶。”
“是。”李達不敢怠慢,捧著一疊帳簿,匆忙追了出去。
銀銀在四月樓內胡亂走著,好奇的東看看、西瞧瞧,幾乎每到一處,就要停下來,詢問工匠們進度如何。
她生來就是花容月貌,問話又輕柔禮貌,沒有半分富貴人家的架子,工匠們都看得痴了,全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爭著回答她的問題。“少夫人,這是少主交代說要讓您看看的。”李達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雙手遞上帳簿,打從心裡對她的魅力感到折服。
除了少主之外,他還不曾見過,有哪個人有令人心悅誠服的魔力。少主讓人震懾,而少夫人卻像一陣春風,吹得人心暖暖的,忍不住要喜歡她。
銀銀接過帳簿,粗略的翻了幾頁,清澈的明眸,漾著若有所思的光芒。
愈是跟他相處,她愈是能察覺這個男人的心思縝密。
如果將商場上的勝負,以一盤棋做比喻,南宮遠無疑是個一等一的高手。他睿智而內斂,深謀遠慮,總能掌握全域性,不僅能看清眼前的利害,更能步步為營。當對手還在專注眼前的棋路,他卻已經看到十幾二十步之後的盤面——
無論在任何場合,只要是跟南宮遠對上了,其他人就註定毫無勝算。
銀銀思索著,在迴廊的角落坐下。
唔,話說回來,要是哪一日,他跟大姐對上,到時候不知是鹿死誰手?
想到大姐,她抬起頭來。“掌櫃的——”
李達連忙跑過來,恭敬的拱手鞠躬。“少夫人,您別客氣,叫我李達就好了。”
她點頭,又問:“你還記得,當初陪我來的那個男人嗎?”她剛到定遙城的時候,是由石岡陪著住進四月樓的,身為掌櫃,應該還記得客人的模樣。
“呃,記得。”
“他可有再回來?”
“屬、屬下沒看見——”他垂下頭。
“是嗎?”她喃喃自語,卷著帳本,輕敲著秀美的下顎。
怪了,大姐是真的不要她這個妹子嗎?都過了這麼久,錢家竟還沒有半點動靜。還是京城那邊出了什麼事,才讓大姐自顧不暇呢?
她正在煩惱著,門口卻傳哚喧鬧聲,一群凶神惡煞簇擁著一個腦滿腸肥的男人,闖進重建中的四月樓。
“讓開!”男人呼喝著,如入無人之境,推開工匠,還踹倒了不少修築中的木架,現場頓時陷入混亂。
那衣衫華麗的男人,是這群人的主子,臉脹得通紅,看來閃閃發光,也不是在冒汗還是在冒油。
“南宮遠,你給我出來!”他大聲喊道,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直呼旁人的名諱,沒半點禮貌可言。
“少夫人,這人是定遙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