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人,倒也不若她討喜了。
思及此,那三位年輕的嫂嫂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竟又喜又憂起來。
喜的是,雖未圓房的相公早逝,可也留下一個頑皮的小姑讓她們開心,不致寡婦生活如死水似的無趣。
憂的是,那銀兔兒已滿十七歲,早該是嫁人的時候了,雖說外界都不清楚白家有個待字閨中的小姐,可是夫婿還是一定要找的;然而,哪天這丫頭片子真嫁人了,那她們三人在白子園裡的生活豈不寂寞許多。
那銀兔兒瞧三位嫂嫂不氣了,連忙陪笑道:“既然三位嫂嫂捉不到小姑的辮子,那麼小姑我先告辭啦!”
“你又想去捉弄誰了?”那梁玉奴向來沒心機,有事便大聲嚷嚷,藏不住心事,這種人習武最易,沒心眼想太多的事。
銀兔兒吐了吐粉舌,笑道:“二嫂大可放心!我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付二嫂,白子園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二嫂武藝高強,誰敢捉弄你,不怕給削了一隻耳朵嗎?”“那是那群人活該!”梁玉奴怒道:“若是天下人都同那些貪心的漢子一般,我寧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此待在白子園裡終老。”說這話算是白說;從她八歲被收作童養媳起,就再也不曾出過白家大門一步,自然不知外頭究竟如何如何的好,也只能藉由外出購生活必需品的丫頭嘴裡得知。
別說是她,就連白家姐弟與另二位嫂嫂都沒邁出白家大門一步呢!
那銀兔兒的黑珠子悄悄地轉士一圈,小臉上有一抹光采,好像又要惡作劇的前兆似的,那梁玉奴暗叫聲不妙,同嫂子弟妹瞧土一眼,不知這丫頭片子又要搞什麼鬼,哪個小丫環又要受災了。
梁玉奴正要開口勸幾句,哪知銀兔兒早猜到她的心思,腦筋轉得比她快;銀兔心想:若讓三位嫂嫂一人說士一頓,不說到天黑是不會罷口的。
銀兔乾脆編個理由,道:“小泥巴,瞧你們渾身溼透,還不快去換件衣衫,免得著涼了。”她開始覺得自個兒也挺好心的,再補上道:“雖然這事與我無關,可好歹我也是你的主兒,你若著了涼,誰來服侍我呢?不如,由我盯著你們換衫,再吩咐廚子娘給你們煮碗薑汁。”語畢,便以眼神逼著小泥巴等三人回僕人房去。
她是準備溜之大吉了。
那小泥巴又豈會瞧不出小姐的心思,趕鉸砆了擰拖重的溼裙,拔起小腳就奔回僕人房去,免得小姐一個不開心,又拿她們開刀了。
跑出了花園,銀兔兒倒也真的跟著小泥巴回僕人房去。她本來是難得好心的拿起小泥巴的乾淨衣裙要為她換上,哪知小泥巴嚇呆了,不敢相信小姐何時變得這般好心了?因為小姐的好心通常是有裕Ы獾模�撬孀藕眯鬧�螅�憬舾�乓渙��畝褡骶紜�
例如,年前銀兔好心地瞧小泥巴沒幾件好看的衣裙可過年,特地為她訂製了一件衫裙,本來她小泥巴是該痛哭流涕以示感激之意,偏偏她心理有數得很,打小就服侍銀兔兒,還會不知小姐的審美觀是天差地遠嗎?選了件大紅的料子,這倒也罷,還讓裁縫拆了滾繡金邊,換成淡黃色的滾繡,這點她是還能接受,畢竟是丫嬛嘛,又挺喜歡這位小姐的,能不接受嗎?哪知衣裙送來的那一天,那大紅的衫子前竟繡著綠色的三個大字“小泥巴”,當下把她嚇得一楞一呆的,是不穿也不行,穿了又大丟臉。
那時,那銀兔兒還一蹦一跳的跑到她房裡,挺開心的拿出另一件淡紅色的衫子,上頭也繡著“銀子”二宇,說是順便為她自個兒做一件,兩人約好大過年那天主僕一塊穿出去獻寶,聽銀兔兒的口吻是興奮極了,頭一回為自個兒和丫嬛選定樣式,自然不開心也難。小泥巴向來是喜歡這小主子的,不敢違其心意,大過年的那日,硬著頭皮換上那件大紅衫裙到廳前拜年,惹得丫頭們指指點點不說,她一到大廳嚇了一跳,那銀兔兒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