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又忍不住;自己又正以全神向其專注,只一抬頭,目光必對。連經幾次,雖然不敢再看,人已面紅耳赤,神態失了常度。越想前生之事越傷心,無如對方夙因已昧,此是屢生痴情,自然流露,斷定別無他念。就這樣,朱梅當著外人不便明言,已在暗笑。五姑更是面有不快之容。雪鴻暗忖:“當他未悟前因之際,暫時還是不說為妙。好在人已尋到,來日方長,不必忙此一時。”便笑問:“白兄往何處去?”白谷逸見雪鴻笑言相向,如奉綸音,立時笑答:“小徒嶽雯家中祭祖,這次本未同回。方才展轉尋來,說他兄長因我二人喜飲,託人由山西運來百年陳酒,並置遊船,請我二人乘著中弦秋月,泛舟夜飲。正要同往,便與令兄嫂相遇,暢談已好些時,賢妹也自尋來,真巧極了。如不嫌棄,後夜請往同飲,作此清遊如何?”雪鴻見他乘機飽餐秀色,暗忖:“幸我知你前生是誰,若是另換一人,似此眼饞,我不殺你才怪。”剛在點頭笑諾,白谷逸忽然笑問道:“恕我冒昧,自見賢妹,好似在哪裡見過,彷彿相識已久,回憶平生,卻又想不起來。”雪鴻心中一酸,還未回答,忽聽耳旁有人傳聲相喚,靜心一聽,正是師父,令其速往青林庵相見。雪鴻素來對師敬畏,接到傳聲,立向眾人告別,說是恩師相喚,匆匆飛走。
雪鴻剛去不久,凌、白等五人還在對談,忽見一妖僧飛來,將凌渾請向一旁。一問來意,正是日前敗退的妖僧,約了兩個同黨,來向淩氏夫婦叫陣,約往對山比劍鬥法。凌渾因和三人初見,不知劍術深淺,別時只說妖僧約鬥,匆匆飛走。
白谷逸自見雪鴻,心靈上便起了一種微妙之感,也說不出是何原故,只放對方不下,人去以後,尚在出神。朱梅知他平日向道心堅,最惡女色,見其突改常態,不由奇怪萬分,當著外人又不便問,心中也在尋思。微一疏忽,淩氏夫婦說完起身,已先飛走,忘了詢問地方,只得罷了。當下白、朱同到岳家住了一兩天,師徒三人便同載酒泛舟,遊於穎水之上,終與仇敵相遇,爭鬥起來、
淩氏夫婦應約鬥法,因對方人多,打成平手,正在兩不相下,敵黨方面忽然來一勁敵,同時凌渾好友玉洞真人嶽溫也飛來相助,將眾妖黨打敗,並還斬了兩個妖僧。跟著談起妹子的事,才知以前因果。別了嶽溫,便順穎水一路尋來。
另一面,雪鴻趕到青林庵,見了兩位神尼,頗受嘉勉。芬陀大師隨告以昔年雪鴻未人師門以前那匹白馬,現在庵後,以後用它時少,最好為它代覓一個主人。此馬忠義剛烈,上次離開舊主,悲憤異常,如非異人收留,為尋主人,幾死虎狼之口。此去如其不捨舊主,暫時留用尚可,但不能久,否則必為此馬惹出事來,人馬俱都不利。雪鴻出身武家,此馬原是十六歲時隨兄行獵,無意之中發現。因是異種,生長在雪山深谷之內,費了好些心力,才得馴養。馬性靈慧,日行千里,善解人意。雪鴻十分珍愛,每次出門,照例騎上,人馬同行。後在川邊打箭爐訪一女俠,忽遇前生師長,福至心靈,當時拜師。那馬恰被所訪女友借去,未在身旁,有時還在想念,聞言不由大喜,先覺馬齒已長,未必仍是當年龍駒,及往庵後一看,那馬竟生得比前還要神駿。通身油光水滑,亮若銀雪,更無一根雜毛。尤其是那一對天生龍目,紅光閃閃,遠射數尺,威猛絕倫。因未羈勒,老遠望見主人,便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