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也產生了兩派各自有不同的觀點,一邊支援收購整個公司,一邊支援收購智慧財產權再另立門戶。多摩這個謎局,在夏天裡尤其讓人心浮氣躁。很多事都他覺得頭疼,是真的生理上的疼。工作效率在下降,身體狀況越來越難以支援長時間的注意力集中,以職場經驗來說,方永輝知道又到了該做自我調整的時期,年假累積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可是他又不敢輕易放鬆,收購多摩的念頭就像緊箍咒一樣難以逃脫。
有時晚上頭疼到失眠,他躺在床上會想對多摩這麼執著到底是為什麼。
多虧有漆蕭在,這幾個月他整個人才不至於跨了。一心撲在多摩的案子上,戰略投資部平時每個月都會收到幾十份的投資申請和小公司的毛遂自薦,現在差不多全是漆蕭在扛著。這些是最平常的工作,但那個人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像是知道他急於搞定多摩這條大魚去邀功一樣,沒有拆他的臺,沒有找老闆打小報告,反倒是全力在支援他。
要他對漆蕭說謝謝,他肯定說不出口。明明就是無論如何都想要打敗的對手,絕不能功虧一簣;但是看到漆蕭每天在製作部和戰略投資部兩頭跑,有時比他的加班時間還長——感動?不可能,只有新鮮社會人才會有那麼幼稚的想法。總有些莫名的情緒,憋在心裡,越想頭越疼。那個男人沒道理一直對他這麼好,指不定背後還藏著什麼陰謀,職場上的事誰也說不清;可他又討厭這樣的自己——總是朝最壞的方向用最惡的人性去揣測對方,他不能承認感受到漆蕭的好意時,自己的喜悅和開心,那是危險的訊號。矛盾,剪不斷,理還亂。
忙,再加上這些毫無頭緒的煩躁,想另找房子從漆蕭家搬出來的事就一直拖著,也沒找機會和漆蕭說。他想幹脆等多摩遊戲的案子結了再搬走。
事先約好與幾位多摩的股東周一私下會談,不料對方臨時爽約只說當天沒辦法從臺灣趕過來。方永輝一肚子的怒氣不知道該往哪裡發,冷靜下來開啟手機裡的行事曆,發現有一個綠色字樣顯示的私人約會,原來是幾個月之前馮思泉逼他答應一定要去的七夕節活動,地點在市內一家夜店。他本來隨口答應沒真想去,現在倒覺得去稍微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也好。
「你現在回家?」
晚上八點半還在辦公室的,除了他就剩下漆蕭了。
「不,去捧一個朋友的場。」
「今天情人節,什麼場?有美女不?」
「蓮漪,我沒去過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是很有名的夜店。有活動肯定少不了美女,我也要去!」
「隨便你。」
方永輝沒想過和另一個男人一起去夜店有何不妥,不過從馮思泉瞬間變臉的表情來看,似乎這不是個明智的決策。
「這不是去年有段時間天天來守方經理下班的小朋友麼?怎麼?還追方經理啊?」
馮思泉完全不理會一臉調笑拿他打趣的男人,他把方永輝拉到一邊,老不高興了。
「你怎麼叫別人來了?」
「你也沒說不能帶朋友來。」
對這個給點陽光就燦爛、送杯熱巧克力就過度腦補的年輕人,方永輝覺得不該讓他再產生不必要的幻想。他其實不介意把馮思泉當作一個年輕的朋友;至於別的,就沒什麼好說的,他們完全不是一個維度裡的人。
說是七夕的活動,其實就是把幾個頗有人氣的駐唱歌手聚齊,輪番上陣獻唱,馮思泉也是其中一員。因為在場有不少情侶,老闆賺的就是情人節這一天有人願意花高價點歌的錢。幾輪暖場之後,接近十點,一身潮服的馮思泉才抱著吉它登場。
方永輝一直和漆蕭倚在吧檯喝酒聊天,這才打量起舞臺和舞臺上的年輕男人。地方不大卻別出心裁,玻璃地板有點像摩天大樓的觀景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