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稍微接近,就止步了,抬頭數著樓層,尋找屬於奇點家的窗戶。窗戶裡透出燈光,顯然奇點在家。在,還是上網?
安迪站在行道樹下胡思亂想,早年還是網友時候的聊天,後來兩人的接觸,一幕一幕,紛至沓來。想得出神的時候,忽然,燈熄滅了。他睡了?安迪又是站了會兒,面無表情地往遠處的車子走。眼淚卻是又不聽使喚地落了下來。她現在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很差勁。
回到歡樂頌22樓,才出電梯,便聽見有歇斯底里的饒舌歌從關閉的樓梯間門傳出。安迪心中生出一絲警惕,偷偷走近樓梯門,確定聲源就在22樓的樓梯間。
而這聲音是如此古怪,聽似熟悉,安迪卻是想來想去與22樓的所有人對不上號。
她終於下定決心,小心地擰開樓梯間門鎖,往裡一看,傻了,昏黃路燈下竟然是皺著眉頭捏著拳頭忘情投入饒舌的關雎爾。因為戴著耳機,關雎爾沒聽到有人開門,安迪看了幾秒,又輕輕將門關上,回到自己家裡。她懷疑關雎爾卡在年終總結那兒了。一個總結,一次面談,有這麼磨人嗎?
這一想。安迪發現自己在事業方面著實幸運,似乎從來不用擔心考核問題。都是上司主動將她提前提拔或者漲薪了。可見每一個人有每一個人的煩惱。被關雎爾的饒舌歌一打攪,安迪腦袋放鬆了一點。她揭了門口一張字條進屋。看清是曲筱綃所寫,要求安迪回家不管多晚都抽時間給她看錄影。安迪打了個電話給曲筱綃,果然,不到一分鐘,敲門聲響起。
安迪動手在桌上型電腦上刻彔彔像,曲筱綃連這點兒時間似乎都等不住,在安迪身後跳來跳去。很快燒錄完成,曲筱綃卻要坐在安迪家裡看。安迪早在燒錄的那點兒時間裡開啟手提電腦上的郵箱,收看電郵。見曲筱綃賴著不走。她也無所謂,只顧著自己看。
錄影從趙醫生敲門起,曲筱綃開始變得激動。然後,便模仿趙醫生的各種坐姿,不斷跟安迪說,趙醫生愛她,愛慘了。安迪當作耳邊風,專心致志看她的報告。遇到有不滿的,當即發電郵給同事。早上被她點名的“劉關張”中的一員劉斯萌又將資料張冠李戴。安迪看完,用黃色標出錯誤,發郵痛斥,“只要有一個關鍵資料出錯。整篇報告作廢,你卻錯誤百出。市面上多的是你所專注領域的分析報告,唯有前三才有人看。其餘都是垃圾。而你的這份報告,你以為是什麼?我需要在明早八點鐘之前看到修正版。”
曲筱綃課間休息。扭頭看一眼安迪的螢幕,正好看到這幾句。笑道:“老實頭吧?我回國做老闆才發現,我在老實頭那兒受的氣,比在滑頭那兒受的還多。我就是硬生生被老實頭急死,急死前是先跳腳死。可你還不能罵老實頭,誰跟老實頭作對誰就是惡魔,因為大家都知道老實頭是好人。”
安迪只能聳聳肩,“我很奇怪,一個人怎麼可以把同樣的錯誤一犯再犯。我還真不敢罵他,其實我更想寫的是:你這份報告,連垃圾都排不上。唉。勸他自動辭職,怎麼暗示都不見效果。”
“明示,怕什麼。只要補償談好,什麼不能做。”
“從人事到我,一面對面,他大男人那一張愁眉苦臉,誰都不忍心。我都不好意思說他了,還是電郵最好,不見面,還能說上幾句。就希望他能快起來,準確起來。”
“不說你的事,沒勁。你還記得你寫給我的幾條嗎?我白天還懷疑,趙醫生那一笑背後肯定有陰謀,沒那麼簡單。可看看這兒,錄影,有圖有真相啊。你想他是多驕傲的人,他就這麼在你們眼皮子底下等,他得多愛我才做得出來啊。安迪,他的笑肯定是硬擠出來的,肯定的,想留給我瀟灑而走的好印象。”
安迪將信將疑,但她對此水平麻麻,只能問一句:“確定?”
“當然。我明天找他去。你也加油抓住包總,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