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重疊疊漂移不定的雲海之後藏著一個小小巖洞,準確的來說,它甚至稱不上巖洞,而只是一道不大卻深的巖隙,位置在通天峰山側,因出口正好被虹橋兩側垂下的水簾遮住,即使是熟悉通天峰的長門弟子,也鮮有人發現此處。
曾書書和金瓶兒匆匆逃到這裡,金瓶兒面色兀自發白,顯然驚魂未定,曾書書則伸頭望向雲海廣場的方向,只見一團墨紅的塵霧,不由伸了伸舌頭,道:“幸好我們逃得快,不然真被砸中還不成了肉泥?我倒還罷了,金仙子花容月貌,真要成了……咳咳,簡直是暴殄天物令人扼腕啊!”
若在往日金瓶兒勢必反唇相譏,只是此時她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出口反駁,而是往裡走了幾步。這巖隙並不高,她甚至得弓著身子才能走動,因此她探了幾步便放棄了,找了塊還算平整的石頭,也不嫌腌臢便直接坐了上去。曾書書見她不理自己,乾笑了幾聲正欲轉頭繼續看外面,卻聽她開口:“這次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曾書書張大嘴轉頭,見她柔媚的玉臉上並沒有絲毫戲謔之色,顯然說的是真話,不由一怔:“金仙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見金瓶兒沒有回答的意思,他不由有些訕訕的閉了嘴,隔了一會兒突然道“十年前如果不是你,我怕是造成了獸妖嘴裡的美食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正看著別處,半晌轉過眼,卻見金瓶兒正看著自己,星眸中目光如水。從十年前的合作到如今,他其實早就習慣了金瓶兒的注視,也再不是被她看了兩眼便忍不住手心冒汗的愣頭小子,但不知怎地,她這一眼卻看得他心頭直跳。他不欲想這些,便大聲道:“說起來這裡是我八歲的時候被老爹帶上通天峰,閒的沒事幹到處亂逛時找到的。金仙子你看這裡怎麼樣?夠隱蔽吧?想當初我躲在這裡玩,連老爹都找不到我,聽說當時那叫一個著急哦。所以在我一覺睡醒來跑回去之後,狠狠地給了我一頓好打……”他有一搭沒一搭的亂扯,竭力想擺脫心裡的異樣,卻在金瓶兒的注視下越來越侷促,到最後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委實有些不知所云,索性橫下心道,“金仙子,你老盯著我,可是我臉上沾了東西?”
金瓶兒收回目光,突然笑出了聲,聲音柔媚如水,帶著這些日子罕見的鮮靈活潑。她笑夠了,道:“你的胳膊,還疼嗎?”見曾書書面色一僵,她笑道,“剛才你拉著我跑的時候,右臂被那巨拳擦了一下,真當我是瞎子,什麼都看不見麼?”
曾書書啞然。方才事態危急,他見那巨拳砸下,金瓶兒卻仍在與一隻妖魔纏鬥,便出手將她拉了出來。但那巨拳若是砸下,波及的範圍勢必極廣,而他倆已經耽擱了時間,雲海廣場之上不能御劍飛行,他們速度雖然不慢,但也逃不出那巨拳的攻擊。於是為逃命起見,他毫不猶豫的拉著金瓶兒徑直向這裡逃來。不料那巨拳委實巨大無比,饒是他倆速度快極,也仍是差點被那拳頭擦中。當時他情急之下直接將金瓶兒推了出去,自己卻被刮到了右臂。雖然自己裝作無事重新追了上去,沒想到到底還是沒有瞞過金瓶兒的一雙慧目。
他眼珠轉了轉,笑道:“想不到金仙子這麼關心我這個救命恩人,雖然這也是應該的,不過還是讓小生受寵若驚啊!”
金瓶兒聞言啐了一口:“誰關心你這個厚顏無恥的混蛋!你們正道那麼多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怎麼不跟著學學?”說著便轉頭看向了別處。
曾書書乾笑,暗暗鬆了口氣。不料金瓶兒頭雖轉了過去,一手卻是出手如電,緊緊抓住了他的右臂,另一隻手徑直抓起他的衣袖。曾書書大驚,嚷道:“住手,住手,男女授受不親啊金仙子!”
話音未落衣袖已被金瓶兒接開,一道半尺來長的傷口登時出現在兩人眼前,皮肉被撕開,細細的血珠往外滲出,雖然不深,但看去卻極是觸目驚心。金瓶兒秀眉緊皺,曾書書見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