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小公子道:“我、我今個不出去,父親下午要考我學問,我再答不上來,父親惱了,又要罰我了。鈺哥兒,不如改日吧?”
鈺哥兒淺笑搖頭,道:“那可不行,今個兒我是肯定要同你遊玩的。要不我晚上再來?待伯父考完你學問,咱們夜遊南山賞秋菊,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這……容我想想……我先去給母親請安,你回我院子等著,我稍後就來。”
“行,那我去等著你。弟,自從幾月前我們秉燭夜談後,你我好久沒有好好聚聚了,為兄我……甚為想念洲弟。”
翠蓮聽的臉又紅又紫的,趴在門縫看,這兩個哥兒舉止親密,眉目傳情。翠蓮心裡一驚: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斷袖?
翠蓮晃了晃頭,趕緊跑進屋裡。顧晚晴瞧見她臉色不對,剛要問她,就聽見門口的丫鬟進來傳話,道:“稟告太太,大公子來給太太請安。”
姜家大公子姜炎洲,候婉雲的未婚夫。顧晚晴嘴角輕輕翹起,她倒是想看看,候家三小姐千謀萬算得來的夫婿,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快去請大公子進來。”顧晚晴端坐正廳道。
門口款款走進來一個哥兒,年紀十四出頭,穿著一身月白袍子,腰間繫著暗金腰帶,頭上束冠,唇紅齒白,倒是個翩翩少年郎。
姜炎洲見了顧晚晴,規規矩矩的請安行禮,道:“兒子見過母親,給母親請安。”
頭一次被一個只比自己小兩歲的少年叫“母親”,顧晚晴不禁一個哆嗦,道:“炎洲起來吧,快坐著。翠蓮,給哥兒上茶。”
翠蓮一直垂著頭立在顧晚晴身旁,聽見姜炎洲的聲音,抬頭一看,這不是方才門口那哥兒麼?竟是自家的大公子!
“翠蓮,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上茶。”顧晚晴瞧見翠蓮有些發愣,催促道。
“是。”翠蓮趕緊奉了茶去。
這對名義上的母子頭一次見面,顧晚晴和善的與姜炎洲拉了些家常,問:“我聽你父親說,你也在朝中謀了個官職,怎地不用上朝麼?”
姜炎洲恭敬答道:“只是掛了個閒職罷了,每日去衙門裡報個道,事情不甚多。父親囑咐了,還是以唸書為重,不叫兒子分了心。”
顧晚晴點頭道:“如此甚好,我聽說你書唸的不錯,學問是頂好的。”
姜炎洲紅了臉,道:“母親謬讚了。若說學問,比起父親來差的遠了。想當年父親十六歲便被升上欽點為金科狀元,人品學問無人能及。兒子慚愧,如今都快十五了,也只中了個舉人。”
姜炎洲這話確實不假。他本人雖已是京城裡同輩裡頭學問最出眾的一波,可也只是常人裡頭拔尖的,遠不到驚才絕豔的地步。可他的父親姜恆,那是被譽為天朝千年才得的奇才。年少有為,不但學問頂好,官也做的好,年紀輕輕就官拜太傅,還被封為異姓王,這實在是從未有過的。
顧晚晴又問了些生活瑣事,比如平日喜歡吃什麼、住的可舒心、缺什麼之類的話,表示一個慈母的關心。當然姜炎洲作為嫡長子,自然是什麼都不缺的,外加他母親明烈郡主留下的豐厚嫁妝,姜炎洲的家底可是極豐厚。
母子兩人客套一番,正說著話呢,丫鬟就領著二公子、三公子、二小姐、三小姐來了。
幾個孩子一來,屋子裡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二公子姜炎智,成郡王嫡此女周瑞芯之子,年近十一歲。三公子姜炎禮,左相嫡女孫傾憐之子,今年八歲。二小姐姜惠芷,姨娘曹氏之女,年方五歲。三小姐姜惠雅,姨娘黃氏之女,今年四歲。
二公子年紀最大,身後跟著兩個丫鬟,三公子由養娘領著,帶著個丫鬟。兩個庶出的小姐由各自的生母領著,一屋子公子小姐姨娘丫鬟婆子跪了一地,齊齊向顧晚晴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