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道:“炎洲公務繁忙,怎能為這些後宅小事打擾他,不必去請他了,反正到了時辰他自然會回來。”
“可是那候家小姐,已經在祠堂跪了兩個時辰了。”翠蓮有些擔憂,道:“那畢竟是安國候家的嫡親女兒……小姐……”
顧晚晴呵呵一笑,道:“我不管她原先是誰的閨女,她嫁進我姜家,就是我姜家的媳婦,就得守我姜家的規矩。我是姜家的主母,是她的婆婆,我的話,就是規矩。”
顧晚晴翻了頁書,輕輕笑道:“不過才跪了兩個時辰,跪不壞的。你沒聽說過麼,咱們這位大奶奶未出閣的時候,可是曾經在她嫡長姐的靈前跪足了七天七夜,這區區兩個時辰算什麼,讓她多跪會吧。”
翠蓮點點頭,也不再多話了。自家大公子是個什麼秉性,翠蓮可是知道的,新婚那日在假山後撞破大公子姜炎洲和周珏,翠蓮自然知道大公子對這位新大奶奶心裡有疙瘩。喜帕未落紅,八成是大公子真的沒碰那位大奶奶,如今年自家太太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所以翠蓮只當顧晚晴是為了給新婦做做規矩立立威,才罰的這麼狠,畢竟那位大奶奶可是名聲在外的主兒,不好好整治整治,將來太太恐怕還壓不住她呢。
眼瞅著到了午膳的時辰,候婉雲瞧著外頭還沒動靜,不由焦躁不安起來。這冰冷冷的石頭地跪的她兩條腿都失了知覺,渾身發抖。
孫婆子瞧著她不安分的頻頻回頭,道:“候家小姐,莫看了,咱們大公子要到日頭落山了才會從衙門裡回來,您就安心的思過,別想些有的沒的。”
又過了一會,外頭有小丫頭來傳話,說是太太午睡醒了,叫書兒給她唸書去。書兒高興的應了一聲跟著走了,知道是太太疼她。又過了一會,又有小丫頭來傳話,說是孫小姐睡醒了,吵著要棋兒陪她玩,於是棋兒也走了。
祠堂裡只剩下候婉雲孤零零一個人跪著,垂著頭,不叫孫婆子瞧見她恨意滔天的眼。
而姜炎洲那邊,一則是因在假山後偷情被發現而羞愧,二則是因為不想見他的新婚妻子,所以一直在衙門裡待著,等到日落西山才回到姜府。期間自然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違逆顧晚晴的意思對他通風報信,所以他回到姜府的時候,對白天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姜炎洲剛回府,就有婆子來叫他,說是太太請他過去。
姜炎洲心裡一咯噔,他怕就怕母親提新婚之日假山後那事,更怕母親將這事告訴父親,那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姜炎洲惴惴不安進了顧晚晴院子,顧晚晴已在前廳等他,見了姜炎洲過來,笑道:“炎洲今日回來的遲,是衙門裡公務繁忙吧?快歇歇,喝口茶,咱們孃兒倆說說話。”
姜炎洲坐下,道:“不忙,多謝母親關心。”
母子兩人寒暄一番,說了會話。姜炎洲見廳裡只有顧晚晴的心腹丫鬟翠蓮在,橫豎翠蓮也是自己那事的,他也就不避諱,心一橫,道:“母親,昨日是兒子糊塗,做下那不該做的事。請母親責罰!還請母親不要告訴父親,省的再惹父親生氣。”
顧晚晴愣了一下,放下茶杯道:“什麼事啊?我怎麼不記得?”而後瞧著翠蓮,道:“你記著是什麼事麼?”
翠蓮搖搖頭,道:“沒什麼事啊,無非是熱熱鬧鬧的喜事啊。”
顧晚晴點點頭,笑眯眯道:“你瞧我這記性不好,都不記得了,唉。”
姜炎洲心下感激,知道繼母這是放他一馬,沒有告到他父親那去,不然又會是一場暴風驟雨。姜炎洲本性純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這些年這位繼母是如何對自己的,他都記在心上,故而對顧晚晴尤為敬重,言聽計從。
顧晚晴瞧著姜炎洲面有悔色,知道這孩子是真心知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姜家聲譽為大,你記著,沒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