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我能信你?”
老婦上下打量著她,“你是一百來年的娃娃吧?”
她有種被低看的感覺。
“我已經兩千兩百多歲了。”老婦摸了摸眼角的皺紋,以示她的確有低看她的資格。
朱瑟深吸了口氣,微笑道:“看管孩子挺累的。”
老婦嘆息。
朱瑟趁機告辭,朝東走去。至於那個少年……希望兩千兩百多年的老妖能有點當長輩的矜持,不吃他吧。她了無誠意地祈願。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要量力而為,滿身熱血地跑去陪葬,就算是仙,也需要頭腦發熱、神志不清才做得到啊。
何況當初天界之所以向妖界宣戰並不是因為妖界吃人,而是因為妖界越來越猖狂,不敬神仙,讓他們感覺受到藐視,所以隨便按了個罪名開打。其實也不必按罪名,對他們來說,不敬神仙本身就是罪名。
朱瑟下山後看到山腳有賣小吃的攤販。幸好離開殊洲的時候她記著帶錢,所以身上備了幾塊黃金和數錠白銀,買吃的綽綽有餘。
點石成金之術雖然好用,但終究無法長久,這樣騙吃騙喝的行為,非到山窮水盡,不能用。
掏出銀子,她正歡歡喜喜地買著,抬頭卻見山腰處黃煙瀰漫,正是老婦居所。
她想了想,就算蒸人也蒸不出黃煙,多半是又一路殺到了。
不過這又與她何干?她付錢拿了燒餅,緩緩順著人流朝鎮上走去。
許是太久沒與人結伴,她一下子迷失在沿路喧譁的吆喝中,不知不覺懷裡竟堆滿了東西。
含笑謝絕仍想往她身上堆東西的小販,她快步走出人們的視線,來到小土坡後,趁四下無人之際,將所有東西都收進乾坤如意袋裡。
這袋子是蛇仙送給她的寶貝,用他蛻掉的皮浸泡瑤池仙水而成,裡面又請大羅金仙加過咒,裡面可容納十里見方,珍貴得很。
她低頭將袋子收進袖裡,抬頭卻撞進一雙深幽的黑眸中。
朱瑟忍不住一怔。
一怔竟然有凡人如此靠近她,而她不自覺。
二怔這個趴在土坡上的少年竟然就是山腰老婦屋裡的少年。
看他姿勢應是受了禁錮,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將他放下,身體突地一麻,一陣黃色濃煙從身後飄散開來。
她心中暗叫不好。看這陣勢,多半是那山腰黃煙的主人到了。他既然能將少年從兩千兩百多年的老妖手裡搶來,想必法力更高,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裡,她腳底抹油之心頓生,立即暗運清心咒。果然有效,趁身上麻痺之感微退之際,她御風飛上半空。這才看清下面竟然已是一片黃霧籠罩,哪裡還有少年身影。
饒是不大愛管閒事的朱瑟也不禁揣度起這少年的來歷。若是她沒猜錯,能夠打敗兩千兩百多年老妖,又善用黃煙的,只有那天妖大戰後留下的妖界三將之一的黃煙老怪。只是他在妖界已經是泰山北斗式的人物,為何還親自跑出來抓人間少年?難道也與她一般太過無聊,所以出來找樂子?還是他對這少年一見鍾情,非他不娶?
她胡思亂想了半天,越想越離奇,遂拋諸腦後,徑自找了處安靜的地方,一點一點地從乾坤如意袋中取出東西來吃。
吃了大半天,總算將東西全都吃進肚子裡。
她見天色已暗,四周人煙漸稀,正適合離開,當即駕起風,照著原路,朝西方飛去。
儘管她心中沒有目的地,但下意識地卻走著當初成仙前最後走過的那段路。
或許是那段記憶太過刻骨銘心,又或許是她想重新體悟做人的感覺,總之她走走停停,竟到了當初成仙的華山山腳。
望著高逾千刃,壁如刀削,險峻雄偉的山勢,彷彿昨日種種齊上心頭。她嘆息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