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轉過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督審司考官,笑著道:“這項考核,我算是透過了嗎?”
那名考官愣了半天,良久之後才回過神來,機械般地點了點頭,卻是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文向其頷首致意,繼續向前走去,不多時,便看到在不遠處,多出了兩道身影,那兩個人蘇文都不認識。
其中一個渾身散發著孤寂之意。彷彿與世隔絕,蘇文第一眼沒有看向那人的長相。而是落在了他懷中的木劍之上。
於是蘇文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當然是,也只能是燕北的親傳弟子。田宇。
蘇文成為第三個走出誅心林的考生,並沒有引起田宇太多的注意,畢竟他並不知道蘇文是什麼時候交的卷。
否則,此時的他絕不會如此平靜。
蘇文打量了田宇一會兒,隨即便自然而然地將注意力放在了第二個人的身上。
說起來,這個人的出現,讓蘇文更加意外。
因為在聯考之前,沐夕曾言之鑿鑿地告訴過他,這次考試中能對他產生威脅的只有三個人。其中歐陽克和安七夜蘇文都已經見過了,而且他們並不在這裡。
如果那個抱劍的少年是田宇的話,那麼,這個人又是誰?
蘇文好奇的還不止於此,更讓他感興趣的,是這個人的性別。
那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打扮成男人模樣的女人。
女扮男裝?
蘇文作為一個現代人,斷不至於被這樣的小伎倆給欺瞞過去,他只是有些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聖言大陸上,並沒有太過明顯的男尊女卑的思想,而且十國聯考也並沒有限定只能男子參考,否則沐夕是怎麼進得考場的?
所以說。除非是一些非常特殊的理由,比如像是刺客為了藏匿身份,或者說是戲子於唱戲時受所扮角色的限制。在一般情況下,是沒有必要做出男扮女裝這樣的舉動的。
也正是基於這一原因。所以蘇文對這名男扮女裝的少女非常好奇。
其實將對方稱之為少女並不是特別準確,因為事實上。她如今已經快三十歲了。
之所以作出這樣的判斷,是基於蘇文能夠輕鬆捕捉到對方臉上所留下的歲月痕跡,但最關鍵的,還是她的那一雙眼睛,似乎已經飽經滄桑,閱盡了人世繁華。
這樣的一雙眼睛,絕不是一個普通女人所能擁有的。
而如今這雙眼睛卻在看著一株桃樹。
此時的聖言大陸剛過新年,大雪紛飛不斷,寒意凜人未止,所以那株桃樹顯得光禿禿的,新葉還沒有長出來,看起來頗有些荒涼之意。
那名女子就這麼盯著桃樹看著,彷彿已經入了定。
蘇文在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淡淡笑道:“莫非這便是武試第二輪的題目?”
女子聞聲,默默地轉過頭來,有些意外地看著蘇文。
蘇文主動伸出了手掌,開口道:“你好,我叫蘇文。”
女子當然知道他是誰,因為當時在入考場的時候,蘇文所引起的那番轟動,她就站在距離蘇文身後不遠的地方看著。
但此時的她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濃厚的興趣,或者太過明顯的敵友之意,她只是伸出手禮貌地與蘇文輕握了一下。
“你可以叫我白燕。”
這同樣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名字。
對蘇文而言,如果叫這個名字的是一位男子的話,會顯得非常瀟灑,但如果這是一個女人的名字的話,卻不免顯得有些……俗氣。
至少,這麼一個名字與女子的那雙眼睛,毫不相稱。
但蘇文並沒有將這種情緒表現出來,而是笑著道:“那麼白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