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李白才淡淡地開口道:“看起來。杜公子似乎是反戰的?”
蘇文不置可否,只是笑道:“都說了,只是遊戲之作而已。”
李白點點頭。沉聲道:“給我些時間。”
說完,李白竟然合上了雙眼,再不言語,便如老僧入定,場間唯餘柴禾燃燒的噼啪之聲作響。
蘇文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想要讓李白接受這等新體裁。是需要時間的,初時聽到《行路難》的時候或許還不會有如此強烈的感受,因為畢竟《行路難》前四句。仍然帶有明顯的七言律詩的味道,只是最後兩句有所改變。
但是《兵車行》卻不同,那是更為鮮明的新樂府!
既然李白尚在消化當中,蘇文也不便打擾。只見他慢慢站起身來。從火堆中抽出了一支火把,舉步朝外走去!
此時正值整個迷失沼澤最危險的夜間,尤其是在這片詭秘莫測的獸冢當中,不論怎麼看,此時出走,都不是一個好主意。
可是蘇文於心中依舊放不之下,那無端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啃食屍骨的聲音,還有禁地之中那巨型琥珀的異動。還有進入此處便消失無蹤的唐吉,一切的一切。都讓蘇文無法安心入睡。
他決定,獨自於獸冢中查探一番!
這並不是蘇文在託大,而是他認定,自己單獨行動,絕對要比三人合力尋找還要方便一些!
在這片古怪的迷霧之中,失去了才氣的李白,哪怕空有翰林之文位,恐怕也不是蘇文的對手,更別說蘇文的手中還藏著無數底牌!
只有在離開了李白和葉瑤依之後,蘇文才能放手施為,火力全開!
蘇文慢步走在迷霧之中,感受著空氣中帶來的絲絲涼意,以及四周環伺自己的一具具骨骸,心中卻無比的平靜。
他所行的方向,是那片被李白稱作是禁地的地方。
今天早些時候,他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並沒有仔細觀察,更沒有繞到其他角度探尋其中的隱秘,但他已經幾乎可以肯定,那巨型琥珀,便是眾人離開此處的關鍵!
“不管怎麼樣,先看看再說。”
蘇文高舉著火把,仔細遵循著李白的警告,不曾靠近中央那琥珀五丈之內,與先前一樣,他並沒有發現太多有用的線索,於是蘇文立刻決定繞到這塊琥珀的背後去看看。
蘇文小心翼翼地保持了五丈之外的距離,以巨型琥珀為圓心,慢慢在外圍挪動著腳步,然而,還不等他繞到那片禁地的後方,便突然看到了一片白影。
“誰!”
蘇文知道,那不可能是胖子,唐吉的身形如此明顯,斷然沒有蘇文一眼認不出的可能,也就是說,蘇文又在這裡見到了一個陌生人!
沒有人回答,那片白影也沒有消失,只是安靜地臥立在遠處,就像是伺機待伏的妖獸。
蘇文不敢大意,一手舉著火把,一手緊握白劍秋的那幅戰畫,慢慢向其靠近。
近了,更近了,終於,蘇文來到了那白影身前一丈之內。
所以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倒在地上的,是一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具人類的屍體!
此人在死前彷彿經歷了極大的恐懼,他的整張臉已經扭曲了,瞪大的雙眼,奮力張開的嘴巴,還有那死死扣在泥土當中的十指,一切都代表著其不甘和恐慌。
但這並不是蘇文為之震驚的原因,蘇文之所以在這一刻愣在了原地,是因為他認出了此人身上的那一襲白衣。
那是鴻鳴書院的院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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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簡單說一下,其實歌行體和新樂府之間還是有些差別的,不過此處莫語將其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