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這一屆的花魁大賽正好輪到了金鳳樓主辦,天剛矇矇亮,工匠們便早早的開始在樓前搭建臺子,等到正午時分,一切都已經佈置妥當,就等大賽正式開始了。
因為半個月後便是州考的關係,所以很多文人學子已經提前來到了州府備考,自然也是不得錯過這三年一次的盛事的。
早在清晨時分,雲袖街就已經湧入了大量的人群,將整條街都圍得水洩不通,更別說金鳳樓前,更是人滿為患,人群摩肩接踵地相互擁擠著,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踩掉了鞋子,又有多少人被扯斷了袖子。
但人們都對此樂此不疲,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爭相喊著自己心儀花魁的名字,為之鼓氣加油。
在這些看熱鬧的民眾之前,有一條很長的青色布幔,將人潮與舞臺之間隔開了四五丈的距離,在布幔的外圍有無數名州府的守備軍神情嚴肅地守候在那裡,使得無人敢逾過那條青色的界限。
在那被隔開的區域中,最前方擺放了三張木桌,上面早已備好了吃食和茶水,以及筆墨紙硯,這裡是距離舞臺最近的地方,自然也是觀看大賽角度最佳的位置,所以是留給今日的三位評審官的。
其後還有幾條竹凳,能坐在那裡的人,基本上都是四大樓的特邀賓客。
萬花樓的人來得最早,樓中最紅的四大金花全都到齊了,神色雖然有些緊張,卻不忘笑顏連連,一直在為即將參賽的好姐妹鼓舞士氣。
萬花樓中所有的姑娘都以花卉的名稱作為自己的花名,比如久負盛名的四大金花,就分別叫牡丹、青蓮、綠蘿以及幽蘭,而萬花樓的當家花魁,則是此刻坐在大當家身邊的水仙。
水仙姑娘人如其名,素潔之貌超塵脫俗,氣質高雅動人,宛若凌波仙子踏水而來,就連嘴角的淺淺微笑,也讓人為之傾倒。
今日萬花樓所請來觀看花魁大賽的嘉賓,除了自家姑娘之外,便是幾位曾為水仙一擲千金的豪客,此番能夠如此近距離地與水仙姑娘交談,讓幾人好不春風得意,對水仙連連誇讚之餘,更是許下承諾,若是水仙能夠一舉奪魁,幾人將會奉上千兩白銀以作獎勵。
在萬花樓眾人的身邊,是群芳院的位置。
群芳院來的人很少,除了大當家和參賽花魁之外,只有兩位州府的名士,都是有文位在身的讀書人,同時也是霓裳姑娘的仰慕者。
眾人皆知,若是單比容貌,群芳院的花魁霓裳姑娘是最美的,甚至在霓裳姑娘名震州府的時候,還有人將其比作下一個柳施施。可惜花魁大賽更多的是比試才學,雖然姣好的容貌或許能在評審那裡得到一些加分,但終歸不是正途。
作為群芳院的臺柱子,霓裳姑娘自然也是有幾分才學的,可若是較之其他三樓的花魁,還是略有不如,或許正因為如此,今日群芳院的大當家也並未廣邀賓客前來助陣。
就連霓裳自己都知道,今日的她只是來當襯托的綠葉而已,即便那是一片極其耀眼的綠葉。
作為主辦方的金鳳樓,尚還在籌備一會兒的比賽事宜,包括他們的大當家也正在樓裡樓外忙碌著,所以如今坐在舞臺下的只有兩個人。
其一自然是金鳳樓的當家花魁,也是被認為在大賽中最有希望奪得頭名的白鳳凰,白菲兒姑娘。
另外一個,卻是一位眼生的翩翩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正笑意連連地跟白菲兒攀談著。
兩人看起來極為熟稔,舉手投足之間也異常親密,看得那些對白菲兒心神馳往的年輕人不禁捶胸頓足,若不是還有一些文人的涵養,恐怕就要破口大罵了,他們心中如同聖女一般的白菲兒姑娘,豈是常人能夠染指的?
聽著身後那些人傳出的酸言薄語,白菲兒眼露歉意,對那少年說道:“菲兒讓公子受委屈了,還望公子不要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