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他們查到,哪能躲得穩,住酒店、坐飛機高鐵,凡是用到證件的大概都不太平。
“安瀾姐還等我去錄節目,”她自言自語小聲嗚咽,“我剛簽了節目合同……”
言卿嘴裡唸叨時,神經突然一凜,倏地直起身。
對啊,節目組!
安瀾特意叮囑了,要她報道時帶好行李和必需品,直接開始選手們的合宿生活,錄製和住宿地點遠離城市,在郊區一個重新裝修的舊中學裡,到時候工作人員加上近百位選手,將是她最好的掩護。
霍雲深就算找到了,總要顧及霍氏集團的聲譽,應該有所收斂,她怎麼也比在外面流浪安全。
言卿有了主意,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看向臥室唯一的視窗,窗戶方向是朝著樓背面的,可以躲過樓門口可能存在的看守,而且沒上鎖,窗外也沒有防盜網,足夠她鑽出去!
她咬住唇,保持絕對安靜,盡力掙動腕上的領帶,才發現霍雲深系得其實並不緊,絲毫磨不到她,但就是弄不開,打結的方式特殊,跟他本人一樣難搞。
她滿額頭的汗,默默求了半天菩薩保佑沒用,走投無路去求雲卿。
雲卿在天有靈幫幫忙,你老公發瘋要人命了!
她亂動時,左手不經意一轉,繩結竟隱隱一鬆,接著身體猶如找到某種潛藏的本能,雙手不知不覺變化角度,不出十秒,領帶落在了床上。
這也行?!
言卿倒吸口氣,分分鐘把雲卿推上神壇。
從此時此刻起,雲小姐就是她女神!獨一無二!
言卿輕手躡腳找到臥室裡能用的床單,被罩,厚實的衣服也不放過,一邊瞄著門口一邊麻利把它們系在一起,連成繩索。
她屏息經過門口範圍,一點點開啟窗,把繩索扔進黑夜。
三層樓,她可以的。
言卿紮起長髮,綁緊褲腳,身輕如燕爬上窗臺,忍著巨大恐懼,沿繩索慢慢把身體放出去,她纖細的腿晃盪了半天,總算找到下方能短暫借力的空調架。
她剛剛站穩,就驚訝發現臥室和客廳的窗戶是挨著的,裡面亮著燈,情景一覽無餘。
別人都已經撤走了,偌大空間,只剩下霍雲深一個。
言卿有那麼片刻,忘了自己身在何處,怔怔盯著他。
本來滿到炸裂的憤怒,被夜風吹亂,散得七零八落。
霍雲深正背靠著她的房門坐在地上,高大身體蜷起,頭垂得很低,唇抿成一條線,他血跡斑斑的雙手擺弄著一堆碎玻璃,認真地用膠水一塊一塊黏起來。
黏成殘破的半成品,被他捧在手心裡,當成無價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