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包了場,這些小屋都空著,除了一個對外的小視窗有玻璃,其他全封閉。
他關上門,隨手撿起一塊宣傳板擋住窗,僅留下一條透光的縫隙。
狹小私密的空間裡,裝兩個成年人難免顯得有些擁擠,再加上光線昏暗,冰涼的空氣裡平添了暖熱的曖昧。
言卿喉嚨動了動,跟他離得太近,面板上有些說不出的麻癢,她不自在地往門口擠,不太願意和他站得過於親密了。
霍雲深脫下西裝,把她往裡一罩:“別動。”
言卿鎮定強調:“霍總,我趕時間!”
“趕時間去感冒麼?”霍雲深反問,扶她到售票員的位置坐下,伸手去拉她選手服的拉鍊。
言卿趕忙伸手護胸:“你幹什麼!又要越界!”
霍雲深看她一眼,從西裝的內側口袋裡找出幾片發熱貼,黑眸靜幽幽的:“不讓我脫,那就自己脫,把這些貼上。”
言卿意外,有點為自己的裝滿黃色廢料的腦袋臉紅。
今天天氣冷,大家都知道的,但是為了漂亮,上鏡效果好,基本都是單層背心配著一件衛衣厚度的選手服外套而已,熱貼這東西是好,可集體住宿生活,沒處可買。
她怕冷,裡面比別人多穿了一層,還是手腳冰涼。
霍總這個溫暖送的確實及時。
她吸吸鼻子,睫毛顫了顫,小聲要求:“……那你轉過去別看。”
霍雲深沒說話,側身扭過臉,耳朵裡聽著她細細索索拉開衣服,撕掉塑膠包裝,貼在自己的腰腹上,手還在輕拍身體加固,發出細微的聲響,偶爾用的力氣大了,把自己拍疼,又要弱弱的輕呼一聲。
他喉結滑動著,眼前是過去卿卿貼在他懷裡,任他幫忙換衣服洗身子的模樣。
柔軟的,可愛的,清甜的。
一切美好的詞也不夠形容她分毫。
霍雲深闔了闔眼,壓抑著心臟震動,聽到言卿試探問:“霍總,那個雲綾……是雲卿的家人嗎?”
“不是,卿卿沒有家人。”
他回眸看她:“算得上卿卿家人的,早就過世了,算不上的,都各自有適合他們的下場,至於她,只是個排不上號的貨色。”
言卿立刻明白了。
雲綾說得大概是真的。
從前鼎盛一時的海城雲家,最後真的是折在了霍雲深的手裡。他這麼說的意思,明顯是雲卿在雲家的日子並不好過,真正待她親的家人已經不在,剩餘的、能被他親手處理的那些,很可能都是傷害過雲卿的。
這個雲綾,多半是個小角色,不知從哪個旁支出來的姐妹,是主家的人都散光了,才輪到她造次。
言卿胸口隱約發悶,自己也說不清原因。
看來霍總在有能力之後,是一個一個為雲卿報了仇。
連她這個對情況不瞭解的局外人,居然也覺得特別解氣。
言卿問:“我對雲綾的反應你都見到了吧,有沒有什麼不妥的?”
霍雲深搖頭:“你想怎麼做都可以,這件事怪我,沒早點收拾她,讓她有機會來騷擾你,後面我會處理。”
言卿忙說:“先不用了吧,她好像相信我不是雲卿了,應該不會再找什麼麻煩,而且她只來一期,先把節目錄完,別耽誤了大家的進度。”
霍雲深知道,雲綾之所以相信,是卿卿做出了以前不會有的反應。
她性格是有變化的。
除了記憶被篡改,究竟還要經歷多少苦難,才會磨滅掉她骨子裡的綿軟無攻擊,變得有了反擊的稜角和本能。
霍雲深不能問,在調查結果尚未明朗之前,連深想也不敢。
卿卿受苦的畫面在眼前稍一浮出,他就滿心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