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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29.

懼,無論怎麼壓制也無法抵擋那一瞬間襲來的怕,可不想表現出來,患得患失的被她討厭,他剋制地追著問:“萬一呢,萬一忘了,我怎麼辦。”

卿卿沒有笑他,也沒有嫌他煩。

她懂得他每一點情緒。

她很認真地望著他的眼睛,細嫩手指摸了摸他發涼的臉,輕輕說:“那你要抓到我,把我鎖起來,每天只讓我看你一個人,直到我想起來為止。”

他心顫得止不住。

那夜月色很柔,照在她的臉上,她溫柔地說:“雲深,如果忘了你,最著急,最痛苦,最希望想起來的人,是我呀。”

是她呀。

霍雲深聲音嘶啞,扣著言卿的腰:“卿卿,我好不容易吃了飯,牽手的獎品還沒兌換夠,你說等晚上回家,繼續給我牽的。”

“卿卿……求你……”

他抓過,綁過,鎖起來過,現在他都忍住了,一點一點走得很溫柔。

所以求你……這一次別忘記我。

隔天天亮,言卿的燒退下去,呼吸逐漸恢復平穩。

何醫生檢查完,點頭說:“藥效的高峰過去了,體溫也基本正常,再過幾個小時應該會醒。”

霍雲深在床邊,把她的被角一個個掖好,緩緩走出門外。

“霍總,你不在裡面了?”

霍雲深搖頭:“她醒來如果不認識我,會害怕。”

何醫生啞然,難過得無法安慰,見他臉上毫無血色,擔心問:“你還好嗎?”

霍雲深沒說話,守在門口的椅子上,卻有些坐不住,他不想倒下,叫閔敬搬來一張簡易的單人床,擺在臥室門邊,靠在上面聽著門裡的動靜。

他等卿卿給她的宣判。

言卿像跌入無底的深海里,一直在下沉,她窒息得掙扎,每時每刻都要溺斃,海水無孔不入地鑽進她的身體,折磨她每一根神經,泡到腫脹,又錯亂地糾纏到一起。

她渾身炙燙,疼得想死,想沉到底一了百了。

可有個身影,帶著透骨的涼,光一樣穿透深海,死命地攥住她不放。

他的溫度像與生俱來屬於她,源源不斷地給她慰藉,她腦中馬上要炸開的那張網,被涼意寸寸撫平,一條條捋順,也牽動了她心底最暗處,被閘門封死的洶湧情感。

她不知道這種情感是什麼,但知道,該給他。

是她欠的,也是她骨子裡深深鐫刻的。

言卿被汗浸透,在被子裡扭成一團,咬著牙按住頭,猛然間睜開眼。

屋子裡很亮,是白天了。

她迷茫看著牆壁。

那上面掛著一幅合影。

女孩子像她,男孩子……像他。

他……

言卿有些想吐,捂住嘴,眼前花白地交疊著數不清的畫面,像是不甘失敗,徘徊著要流失,刀一樣剜著她的太陽穴。

她不要……

不要失去!

一次已經夠了!

言卿攥著拳,強行抵抗,從床上坐起來。

她撐著頭眨了眨眼,那些喧囂的干擾又如潮水般褪去。

剩下的只是安靜,還有……

莫名的想哭,似乎有扇摸不到的閘門在隱隱鬆動,從頭腦和心臟最深處湧出某種無法抗拒的情緒,急切地要釋放給一個人。

言卿傻傻坐著,費力地想,一個人。

半分鐘後。

我靠我想起來是誰了!

言卿忽然挺直脊背,環顧所處的地方,眼熟啊!她在這裡被領帶綁過,還跳過窗!這是霍總他們家的老房子!

她昨晚好像在慶功宴喝醉來著,醉了被霍總送到這兒?她毫無反抗之力,霍總居然乖乖地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