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沒關係,不能和別人走。”
“只有我好不好,世界上沒有其他,你只看我,好不好。”
他一聲比一聲磨人,半是哀慼半是狠戾,無底線碾著她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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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言卿裹在被子裡,溼漉漉杏眼打量著落地窗,渾身痠痛,嘴唇好像腫了,嘶,有點疼。
她很確定這裡是星雲間,但怎麼來,沒印象。
言卿覺得小腹微微酸脹,像是大姨媽要來徵兆,她臉色略白,滿心惦念著肚子裡那個可能存在崽,趕緊掀被起來,又散了架似差點倒回床上。
靠……原來被搞到下不了床不是吹。
不過深深去哪了,他不可能把她一個人留這裡。
言卿雙腳落地,自認為沒弄出什麼動靜,卻聽見相鄰房間門猛地被推開,霍雲深近乎惶恐地大步衝進來。
她被抱得一晃,想起隔壁是他書房:“你在工作?不用管我,快忙吧,我去一下衛生間。”
言卿見他不放,反而力道還在加重,不禁奇怪仰頭,意外對上了霍雲深毫無血色臉,她踮腳揉了揉:“哪裡難受嗎?臉色這麼差。”
他顫聲叫:“卿卿。”
“我在。”言卿撫摸他過度僵硬脊背,心裡猝然生出一種忐忑。
太不對勁兒了……
似乎所有反常,都在指向一個可能。
言卿忍耐住,知道他不會說,乾脆什麼也不問,裝作沒發覺地搖搖他手臂:“等我一下啊。”
霍雲深寸步不離,要隨她去衛生間,她好說歹說哄住,坐下用紙巾擦了擦,拿起一看,鼻子就酸了。
大姨媽!
她哪裡懷孕了,全是假象,她暢想那麼多都成了泡影,可一旦懷孕不成立,那她身上一切症狀,就更加蹊蹺。
一整個晚上霍雲深緊迫盯人,言卿費盡心思才找到一個他不在房間機會,把自己手機架在窗簾後面,開啟錄影。
她明白,一定出事了。
言卿過得渾渾噩噩,分不清時間,等她再以清醒頭腦去取手機時,已經自動關機,而霍雲深手指多了新傷,竟像被咬,他再怎麼藏,也逃不過她眼睛。
她揣著充電器和手機,以洗澡名義進了浴室,坐在浴缸裡,手不穩地點開那段持續了幾個小時影片。
畫面裡,她起初在睡,等再醒來,就完全換了一個人。
螢幕上那個她,肆意傷害著她深愛男人,從字裡行間,言卿聽出,她腦袋裡裝著,是在橋上剛跟霍雲深重逢,被他強行帶走記憶。
手機掉在浴缸裡。
言卿明白髮生了什麼,抱住膝蓋,把頭埋在上面,縮成一團無聲大哭。
原來他傷,他憔悴眉眼和切骨瘋意,都是因為一次次經受著這樣致命折磨,而她自己一無所知。
敲門聲響起。
“卿卿,怎麼還不出來。”
“卿卿……”
霍雲深總在喚她名字,猶如抓著唯一浮木和稻草。
言卿用力抹抹眼睛,想跑出去抱住他,但還是剋制住,她不能認輸,深深一個人負擔實在太多了,哪怕再傷他一次,她都不如一頭撞死。
她故作輕鬆和他相處,對離開星雲間事隻字不提。
深深在囚禁她。
他精神已然塌了,那個別人口中可怕瘋病,正在蝕咬著他,不是她清醒時親暱可以治癒。
那就隨他,只要能換他星點安心,綁她也好,關她也好,她都願意。
再一次犯困入睡前,言卿去廚房找了把摺疊迷你水果刀,揹著霍雲深,先用防水防汗眼線筆在自己手心裡寫了幾行字,緊接著開啟刀子,抿著唇刺入面板。
她在那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