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麼模樣還記的嗎?&rdo;
&ldo;記得,我一直都放在自己宮裡,是個白玉窄瓶上面還有琉璃色的紋路,母后常常盯著那瓶子看,而且那瓶子裡面從未放過東西。&rdo;
樂正餘亦聽到那瓶子的模樣後,面上便多了兩三分慘白,隨即又問:&ldo;可還有旁的?暮皇后呢?她那日可有什麼不對勁?&rdo;
夏侯月嬋細想著,指尖輕扣著桌面上的細痕,半晌才緩緩道:&ldo;我記得那天暮瑤來的很突然,沒有通報聲,而且……她也沒有帶隨行的宮人,只有一個我記不清長相的丫頭,穿著宮婢的衣裳。當時我很混亂許多事情都不太在意,但是,暮瑤她一進宮中便哭天喊地,大喊母后仙逝的悲號,我不知是宮人告訴她還是如何?總歸,確實有許多不對勁。&rdo;
&ldo;那落在地上的碎了的那個瓶子,你可記得是什麼模樣?&rdo;
月嬋頷首:&ldo;就是那個青色的玉瓶。母后很是喜歡的那個瓶子。&rdo;她憶起那瓶子的來歷便道:&ldo;便是那年忻州進貢的瓶子,母后還賞了嬸嬸一隻。&rdo;
餘亦抿唇,神色稍有不對,盯著月嬋衣袖上鸑鷟神鳥出神,夏侯月嬋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便低下頭去看餘亦的面,只見他雙目赤紅似要落下血來,就連肩頭都微微顫抖起來,似是在強行忍耐著痛楚。
她下意識的拉住他的手肘,顫著聲音頗為害怕的開口:&ldo;怎麼了嗎?&rdo;
被拉回現實的餘亦心痛肺裂般猛地咳兩聲,隨即指著自己肩頭的舊傷:&ldo;老毛病。&rdo;
&ldo;你這個毛病怎麼還沒有好啊。南宮怎麼這麼沒用啊。&rdo;她急的圍著樂正餘亦左右轉動:&ldo;你還好嗎?還疼嗎?&rdo;
他搖頭,雙眸之中的紅血絲依舊沒有退下,那是心頭的血。心中裝不下恨了,終是藏不住了。他輕笑繾綣,雙眸桃花落雨般魅然,山鬼現世怕是都要敗在他這雙裝了千萬灼灼之態的眼眸之中。
&ldo;沒事!能有什麼事呢?&rdo;
&ldo;你騙人!你有事也會說沒事!&rdo;眼瞧著妹妹快要落淚,語調都含了幾分慘然。
見她這幅模樣,餘亦倒是不急,只是溫柔道:&ldo;我可不敢有事,我若是有事了,你們肯定會傷心。而且……&rdo;他粲然又乖戾:&ldo;南宮肯定要念叨我,南斗也肯定要念叨我。你也知道我最煩他們唸叨,為了我耳根子的清淨,也為了咱們所有人的耳根子,我肯定不會有事。&rdo;
夏侯月嬋被他的無賴姿態逗笑了,隨即伸手輕推了他的肩頭:&ldo;你慣會尋我們的玩笑。&rdo;
&ldo;我們月嬋笑的時候最好看,就是笑著把左少將的心俘獲的?&rdo;
提起這些事情,總是惹姑娘家的羞惱,月嬋猛地推開他,羞紅臉賭氣的逃開:&ldo;你慣會欺負我們。不理你了。&rdo;
待小公主消失在夏日梔子花香中,餘亦面上的笑意才緩緩松下。
&ldo;也是月嬋單純才被你這般簡單的就消了顧慮。&rdo;百里花影坐起身盯著餘亦稍顯蒼涼的消瘦背影:&ldo;為何不告訴她太后之事?&rdo;
&ldo;她本該無憂無慮,這些事情何必讓她知曉呢?&rdo;他回身將方才月嬋送來的食盒提到二人身邊:&ldo;再說她本就不待見暮皇后,若是知道了這些事情,以月嬋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必然要和她拼個你死我活。月嬋不是你,我可不敢將這些事情告訴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