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懼終於完全消退,突突亂跳的心臟慢慢恢復正常,只餘下額頭上冰冷的薄汗。
雖然我不知道那女孩到底是不乾淨的東西還是裝神弄鬼,想對我不利的歹徒。但本能告訴我,她一定是個危險的角色。幸虧遇到一個星期不出門的宅男易道,不然就慘了。
易道已進了那條黝黑的衚衕,連影子都看不到了。我也正準備走進去,旁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白霖。”
扭頭一看,有點意外地看到胡菲菲站在我對面,隔著一條街的距離。胡菲菲是我高中時的同學,長得冰雪可愛,但是因為嘴巴毒不會說話總惹麻煩,人緣不是太好。從高一到高三我同她做了兩年同桌,關係還算不錯。
過了馬路,我笑著打招呼:“菲菲好久不見,你也在這座城市,這就叫緣分。”
心裡卻暗暗犯嘀咕,幾年不見,她瘦得可怕。以前胖乎乎的嬰兒肥臉蛋變得焦黃乾癟,臉頰兩側深深陷了下去。眼眶上浮著一層淡淡的青色,儘管蓋著一層厚厚的粉底還是很明顯,將眼睛襯托得向裡凹著,眼神有氣無力。手臂瘦得像樹枝,尤其是那雙手掌乾枯得像雞爪一樣。指尖上還貼了尖尖長長鮮紅的假指甲,更襯得手掌瘦骨嶙峋。身穿一件白色連衣裙,因為身體太瘦沒肉,雙腳又更兩跟竹竿似的,裙子空蕩蕩的,掛在衣架上一樣的感覺。
“是啊,我們很有緣分。”她笑了笑,笑容同她的眼神一樣無力,“我現在住平安街。”
平安街離古街很近,十分鐘便能走到,我道:“我在單位住,就這,古街十八號。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去你那坐坐。”
“嗯。”她應了一聲,沒說話了。雖然依舊看著我,但看上去她的目光根本沒在我臉上,也沒在其他地方。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看著哪裡。 因為她的目光很散,沒有焦點,像是在發呆似的。
就說這麼幾句話還走神?我試探著問:“ 菲菲,你不舒服?”
她猛地回過神,笑笑:“最近睡得不太好,總做惡夢。你在古街十八號上班?”她將目光轉向街對面,看著大門緊閉的香滿街牛肉麵店,“作服務員,還是老闆?肯定是服務員吧,你身上沒有老闆的氣質。”
這人還是這樣,雖然精氣神很差,但毒舌本性依舊。我摸摸鼻子:“是服務員,我剛畢業,哪有本錢開店。”
她點點頭,將肩上的皮包往上背了背:“所以我早說過,讀書讀得好不如嫁得好。我大一就退學結婚了,現在做米蟲。”
要不是做過她兩年同桌,我真想翻臉。不過她的語氣向來如此,我現在又確實混得不如意,只得乾笑:“你命好。留個電話吧,我們以後再聊。”
她點點頭,同我互換了電話:“那下次聊。”
“再見。”
告辭後,我正想過馬路,她又喊:“白霖,幫我個忙。”
我回過頭,不解地看著她。
她的嘴唇動了動,半晌才像下了決心似的,緩緩道:“我老公不在家,我害怕,今天你到我家陪我睡好嗎?”
我始料未及:“陪你睡?”
“老公出差半個月了,我睡不好,你陪我一晚上吧,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吶。我們還可以一起看電影,我這剛租了碟子。”她的兩個眼圈黑得厲害,像是一團烏雲在眼圈周圍聚集,濃郁得如某國寶一般,一看便是睡眠不足的症狀。但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我,眸光一改剛才的無神,急切而熱烈,讓我有一種盛情難卻的感覺。
平安街離易道堂很近,明天早起一刻還是能準時上班的。再說剛才聽到的莫名哭聲讓我心有餘悸,今晚有人作伴也好。尋思了一會兒,我點點頭:“好。”
於是我同她一起朝她家走去。
走了沒兩分鐘我就後悔了,因為聊過最初幾句之後,胡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