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親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哭哭啼啼了。”
“小娘親是開心。”如心扯著牽強的笑,素手中捏著一顆紅色藥丸,緊緊的捏在掌心,徘徊在兩個孩子的中間。手如千斤重般,舉不起放不下。
“藥呢?”無情凝視著反常的小娘親,為何她感覺不到小娘親的高興,反而身上透著無比的悲傷。
如心垂斂,淚珠撲簌而落,砸在渾濁的浴池內,激起點點的漣漪,緊握的素手無力的顫抖,卻始終沒有勇氣抬頭面對兩個稚嫩的面孔。
“我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無痕狠狠的拍著渾濁的浴水,雙手叉腰,稚嫩的聲音帶著無比的霸道。
如心僵硬的攤開手掌,白皙的手心內鉗著無數道指甲印,而那個紅色的藥丸卻完好無損的散著妖冶的光靜亦的躺在手心中,如心無聲的垂首掉淚。
“只有一顆麼?”無情不見喜怒的淡淡問道。眸子閃過一絲哀傷,難怪小娘親會如此傷心。無痕定定的凝視著那顆可以讓他重生的藥丸,良久道:“那個狠心的女人放了那個小雜種。”淡淡的詢問卻透著無比的激動和恨意。
如心猛然抬眸,慌亂的搖頭,“不是的,其實她比你們更難過。”如心替若兒辯解道:“其實她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不關心你們,只是她不忍心看著你們因為她所受這些罪,然而每次你們熟睡過後,她總是會來看你們的。只是如今。。。。”
無痕微微垂眸,良久定定的凝視著那個藥丸,抬眸道:“無情你吃了吧。”
“哥哥。。。”
如心抽泣著,撲簌的淚水緩緩而落,僵硬的直直的攤著手掌,等待著它最終的宿命將歸咎於誰,聽聞著無痕的話語,如心的肩膀愈發的不停的聳動。
無情淡淡的笑著,“哥哥真好。。”小手毫不猶豫的抓起了如心手心中的藥丸。
無痕的怔怔的瞅著眼前這個一母同胞的妹妹,這是她第一次笑,原來她笑起來很好看,雖然常常欺負她,可是畢竟她是他的妹妹。
“啊。。。”無情猛然的一聲驚叫,痛苦的彎下了身子。
“無情。。你。。啊。”無痕焦慮的拉扯著,無情趁其不備的將藥丸塞入了無痕的口中。
如心和無痕一陣錯愕與不及,但入口即化的藥丸隨著無痕本能的吞嚥,滾滾入腹。
“無情。。”
“哥哥,我希望哥哥能好好的,以後哥哥還可以保護我。”無情一臉甜笑的凝視著驚愕的無痕,良久,小臉淡淡的泛著哀愁,垂斂瞥了眼如心道:“小娘親,無情只是希望媽咪能看我一眼,抱我一下,無情可以不健康,無情不怕死。”
稚嫩的聲音透著無比的蒼涼與悲哀,小手更是緊緊的抓著如心的衣袖,掩飾不住眸底的那絲渴望與哀求,渾濁的藥汁隨著無情消瘦而泛紅的胳膊重重的滴下,一滴,兩滴,伴隨著如心的晶瑩,終究再次掩埋在渾濁下。
北堂毅軒斂眸,思緒如潮湧般侵襲而來,他從沒如此厭惡過自己,心中的陰霾如盼不到黎明般無止盡的黑,無盡痛楚夾雜著複雜的恨意的眸子凝視著自己緊握的雙拳。他從沒如此厭惡過這個該死的武功。
無痕,月穿潭底水無痕。
無情,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若兒,難道真的無轉移了麼?
無愛便無恨,恨也是一種感情。
北堂毅軒瞳孔猛然一陣收縮,眸底的諷刺,心中的悲傷,終究抵不過時間的堆積在胸腔內的壓抑,日夜的膨脹伴隨著朝朝暮暮空手回的心頭泣血。
北堂毅軒仰頭而笑,不可抑制的顫抖,笑聲無望而悲涼。
明媚的陽光溫暖和熙,哺育著萬物,暖風掠過搖曳的花兒,如母親的手般和藹溫馨撩動著花兒瑟瑟而顫。肆無忌憚的光芒似炫耀,似施捨籠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