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頭,將腦中奇怪的念頭搖走,葛慕道:“秋姑娘這病其實不算頂嚴重,最主要還是好好將養,可這樣下去,怕是情況會越來越糟。”
郭念安請了假在家裡陪著姐姐,一聽就急了,“你不是大夫嗎?怎麼會越來越糟?”
“心病還得心藥來醫!”要是換往常,自己醫術被懷疑了葛慕能頭也不回的就走人,此時也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郭念安著急不是主要的,主子那要吃人的眼神才讓他害怕,“她就算是昏睡著心裡也在想事,在著急,這樣哪能養得好病,依我看倒不如將人喚醒了好好和她說說話,將她心裡的問題解決了,了了心事病自然就好了。”
郭念安下意識的看向鄭先生,沒有長輩的家裡,先生成了他唯一的依賴。
段梓易一一掃過屋中幾人,“若是你們信得過我,我來和秋兒……姑娘說。”
郭念安沒有急糊塗,事關姐姐的名聲,他不敢輕易點頭。
“你們就在門口看得到我的地方站著。”
郭念安看了眼門口的距離,覺得可以接受。
汝娘則想得遠得多,小姐已滿了十六,貴族家的千金哪個到了這年紀還沒成親的?偏她家小姐現在還沒許人,要議親已是不易,這鄭公子明顯是對小姐有意,在顧及小姐名聲的情況下,小小搓合一把還是可以的。
真讓小姐孤身一輩子,她死了都不會瞑目。
屋裡只剩兩人,一個躺著,一個站著。
不,那隻小東西也在。
聽侍候的丫鬟說自打秋兒病了,這小東西就沒離開過一步,用吃的勾著他也不走,沒辦法,只得送了些果蔬到床上。
他還聽如月嘟囔過一句,“小姐總算沒有白疼你。”
可見這一人一寵關係好由來已久。
依著床頭架子席地而坐,側過頭去,兩人離得極近,好像只要再近一些,呼吸都可聞。
控制住自己不要做逾越的事,段梓易清了清嗓子,用他從未有過的溫柔聲調輕喚,“秋兒,秋兒,醒醒,秋兒……”
夏含秋覺得自己在一個黑色的地方,怎麼跑都跑不到頭,可是又莫名的不得不跑,累得邁不動步子了卻還是停不下來,心正惶然,忽然聽得一個聲音在左側呼喚,夏含秋頓時看到了希望,想也沒想的拐了個彎往那個方向跑去,直至,看到亮光。
“醒了?”
“唔……”
“來,喝點水。”抄起手邊的水就要喂人喝下去,可想著若是輕薄了秋兒……怕是要得不償失。
按捺下自己的急躁,段梓易回頭喚道:“進來一個侍候你們小姐喝水。”
汝娘飛奔進來,對這鄭公子更感滿意。
喝了水,嗓子舒服了,夏含秋覺得累,又有些昏昏欲睡,可一想到睡了又要去跑啊跑,強撐著想要坐起來。
汝娘在她身後放了床小被子,扶著人靠上去,這才又退至門外。
夏含秋有些奇怪的看著汝娘離開,鄭公子留下,摸摸額頭覺得一定是自己燒糊塗了,不應該是鄭公子離開,汝娘留下嗎?
難得的看到秋兒這麼直白的將想法表露在臉上,段梓易笑出聲來,對上秋兒疑惑的眼神,柔聲解釋道:“你生病了,你知道嗎?”
夏含秋反應有些遲鈍,頓了頓才點頭,木木的給出兩字強調,“難受。”
段梓易強烈的有種去摸摸她頭的衝動,狠狠掐住虎口才忍耐住,聲音加倍的軟下來,“葛慕說你是心裡有事,病才遲遲不見好,心病還需心藥醫,只有將你的心事了了才能治病,秋兒,你不能傷神,聽我說就好,要是覺得我說得對你就點點頭好不好?”
完全是哄孩子的語氣,夏含秋許久未被人這麼哄過了,頓時覺得對方說什麼都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