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秋的視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夏含秋喝了口茶,欣然點頭,“自然是真的,喻家學院至今還在授學,並且學院並非全是貴族子弟,我起用的寒門學子中凡是出身會亭的有半數承學自喻家學院,足可見喻家極為有心,比起那些自侍有才目下無塵的,我更喜歡喻家這樣的為人處事。”
喻老太爺和兒子對望一眼,終於明白為何王妃能看上喻家的女兒了,哪怕明知道王妃這麼說是在捧他們,他們還是高興。
喻家並非沒有出過有野心的子息,只是喻家的頭腦好像都用到書本上了,再大的野心沒有足夠的頭腦支撐,最後也只能落個被利用的下場。
有了前車之鑑,喻家蠢蠢欲動的人才不得不收了心。
王妃未嘗就沒有利用他們的心思,可若是用在這上面,他們很樂意被利用,老太爺和喻清正站了起來,喻夫人見狀也忙起身,“喻家上下隨時聽候娘娘調遣。”
“幾位快快免禮,本是我要你們幫忙,哪還有受你們禮的道理。”夏含秋虛扶了扶,“你們不要怪我攔了你們其他富貴路才好。”
“喻家萬不敢如此想。”要是能走這條路,也是被迫綁上殿下這條船的一條出路,權勢誰都愛,可喻家,不適合,方方面面都不適合。
離了喻家,夏含秋坐在馬車上,天氣熱,兩邊的簾子打了起來,段柏瑜騎馬隨在一側,很親近的距離。
“嬸嬸,你真想……”
話未竟,夏含秋卻知道他想問什麼,點頭道:“是有這個打算,忙了這麼久,你真讓我閒著什麼都不做大概我也會閒不住,在這上面儘儘心也好,柏瑜,你要記著嬸嬸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才能從中挑出跑得快的人,而不是先就排除了一大部分,只留下被豢養起來的那一小部分矮個裡頭拔高個,出身富貴,站得高自是看得遠,可是出身底層的人才更知道他們缺什麼,百姓是國之根本,是大梁的基石,基石穩了,大梁才能穩。”
“所以嬸嬸是要去基石上下功夫嗎?”
“我也沒那麼偉大。”夏含秋笑,“算是給自己找個樂子吧,時先生曾提醒過我朱厭這個名字很有號召力,別浪費了,你得答應我,到時我若需要你給我行個什麼方便,你得給我開個方便之門才行。”
段柏瑜抬頭眯起眼看向高空的太陽,覺得頭有點暈,眼睛有點熱,“嬸嬸的什麼要求柏瑜都答應。”
“話說得這麼滿。”夏含秋輕笑出聲,“柏瑜啊,不要覺得佔了我和你叔叔多大的便宜,每個人想要的東西不一樣,段家要是隻剩你叔叔一個人,他未必就會費這些心,天下再亂也與他無關,而我,是因為背了個預言者的身份,不得不參與進來,因為知道有你能擔起這個擔子來,我和換之才將局面推至如今這個程度,換而言之,我們都很高興有你,你要真記我們的好,只要做到一點就夠了。”
段柏瑜在馬上低頭,“嬸嬸您說。”
夏含秋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永遠不要疑我,更不要疑你叔叔。”
段柏瑜想說他一定不會,可是,他根本無法保證,翻遍史書,不管拎出哪個皇帝說事,疑心重是他們共有的毛病,他不敢說自己就一定能例外。
嗓子乾澀得難受,段柏瑜回得極為老實,“明天的事尚說不好,長遠以後的事我更不敢保證,但是我一定會記著嬸嬸的這番話。”
“你要是真的一口就應承我,我還不敢信,這樣就好,一個人太寂寞了,有親人相扶總是好的,過年過節也有個去處,天下雖大,有些東西卻也獨那麼一份,失去了就沒有了。”
馬車突然停下來,段柏瑜勒住馬頭看向前邊,很是不悅被打擾了談話,今日出門是全副儀仗,誰那麼不識趣的上前來攔路?
看到明德匆匆過來,段柏瑜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