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雲定定看了他好久,然後頭一扭,翻過身子背對他,閉眼假寐。
“村口的一樂是木葉最好的麵館,慢走不送。”
“都幾點了,一樂早就關門了。”
“你也知道現在幾點了啊,我要睡覺你哪來的就回哪去。”
聲音有點不耐煩,似乎下一秒就要進入熟睡。
旁邊頓時沒有了聲響,青年鬆開手,被褥重新穩穩貼貼地蓋在她身上。然而床鋪下陷的地方並沒有回彈,反而挪了個位置,向更低處凹了下去。
接踵而來的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這種情形,怎麼可能睡得著。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究還是先沉不住氣,窩在被褥裡扭過頭,只見那青年坐在床沿上,面對著窗外,背脊如弓。
頃刻間她想起了每日清晨站在慰靈碑前的那個身影,孤零零的像守護麥田的稻草人。
這種突如其來的奇怪感覺讓她不由得心一軟,伸手抓過床邊的外套,披衣下床。
卡卡西覺察到身後的動靜,回過頭來。
床頭的檯燈“啪”的一聲亮了,暖黃色的光芒充斥著整間閣樓內,黑暗褪盡。
女子前額的劉海有幾分凌亂,髮梢也不安分地紛紛翹起,白皙的臉龐在此時看來呈現出與燈光一樣的暖黃色,無所謂好看不好看,只是熟悉得令他莫名心安。
她面露無奈,目光定格在他臉上,說道:
“下去吧。”
冰箱裡沒有牛肉也沒有拉麵,千雲從櫃子中找出一盒杯麵,煮水,下鍋,扔掉調料包,放入鹽少許,再加了個雞蛋和幾根青菜。
一碗加料的非正宗泡麵上桌,熱氣騰騰,香味飄蕩。
她坐在青年對面,看著他似乎真的很餓地大口大口吃面。
瞌睡蟲倒是在這時一湧而上,連著打了好幾個呵欠。
“你去睡吧,我吃完就走了。”
她耷拉著眼皮看了他好幾眼,見他已經臉色如常,於是說道:
“那你自便吧。”
慢騰騰地起身爬上閣樓,一骨碌鑽進被窩裡,後半夜居然好眠到天亮,她甚至不知道樓下那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桌上的花瓶底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果然沒有調料的泡麵是不完整的。我七點過來吃晚飯,記得準備秋刀魚和茄子。
廚房裡,昨晚的碗筷已經洗乾淨,整整齊齊地放在一旁。
千雲低著頭想了好一會兒,眼角不經意間掠過牆上的掛曆,一愣,才猛然記起——昨天是旗木朔茂的忌日。
一切異常,原來如此。
每天早上木葉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菜市場了,賣魚的小哥前不久才娶了媳婦,樂呵樂呵的逢人就笑得歡喜。面帶微笑的新婦站在他旁邊,新婚的嬌羞未褪,幫忙收錢找錢,不時跟顧客說上兩句。
真是看著就登對的兩口子。
“恭喜啦。”
被他們的喜氣感染,千雲笑眯眯地祝賀道,同時讓小哥給她稱幾條新鮮的秋刀魚。
剛嫁作人婦的女子看上去和她一般年紀,甚至可能比她小一兩年吧,兩頰上有梨渦,帶著些許孩子氣。
找她零錢時笑著說了一句:
“千雲桑也快了吧?”
連男友都沒著落的單身女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得笑而不語。
兩名四十來歲的歐巴桑走了過來,和千雲寒暄起近況,熱情地邀她到家中作客。
其實說起來,在村子裡她較為熟絡的人群並不是與她年紀相仿的年輕女子,而是一群以丈夫子女為全部重心的歐巴桑。
木葉女子烹飪會和園藝會,主要成員是一群閒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