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才是最有希望嫁進黃家的,若是她當年能順利地嫁給黃立誠,那她就是村子裡唯一的舉人娘子了。哪會象現在這般,嫁個世代務農的莊戶人,除了會從土裡刨食,其它的一概不會,甚至連兒子想考秋闈都得求爺告奶地找保人。
“行了,行了,車軲轆話說了不下幾十遍,你說不煩我聽都聽煩了。”李正搶回杯子喝水,臉上的不耐煩噴薄而出。
李正的父親李長貴坐在炕上正喝著茶,看到兒子的不耐煩,怒色上臉,狠拍了一下桌子,“孽子,怎麼和你娘說話呢?這些年的書全都讀進了狗肚子裡了,一點兒尊卑都不懂!”
李正看了他爹一眼,歪歪嘴沒說話,心裡暗嘀咕:老不修的只知道訓人,他自己還不是偷偷地和隔壁的鄭寡婦有一腿,也就是我沒揭穿,若是叫我娘知道,只怕有的他鬧騰,到時候他還能有臉訓我?
吳氏看了爺兩個長的酷似的臉一眼閉上了嘴。不愧是父子兩個,都是心裡壞。當年她看嫁黃立誠已是無望,只好退其次選了里正的兒子李長貴,況且李長貴人長得好,雖說沒個功名,但好在心眼兒活,倒是沒叫她們娘兩個受多少罪。
李長貴沉吟了會兒對兒子說道:“以後去你丈人家去得勤快些,她家的姑娘配你綽綽有餘了。外面的那個你先丟開一邊,待把這個哄進門了再說。”抬頭看見兒子沒反應,脫了鞋就照著他扔過去,“你聽見了沒有?耳朵聾了?”
李正從小被打慣了,挨一鞋就跟撓癢癢似的,“輕重我能分得清,這個我一定哄回來就是了。再說黃小姐確實美豔,我心眼兒裡喜歡著呢。不用你們說我也想娶個這樣的美人兒回來。這樣清白的姑娘才適合做我的正妻。”
李長貴和吳氏同時哼了一聲。
陸池沉著臉坐在屋子裡。
他沒想到黃姨娘這麼早就訂了親了。早上他從窗縫間看出去,那個男人站在那裡,倒也有些翩翩佳公子的意思。只是面容雖有幾分俊秀,眼神卻不明朗,陰惻惻的,不是心懷鬼胎之輩就是屑小走徒。
想不到黃姨娘竟然與這樣一個人訂親。也不知她父親是如何勘察人品的,他怎能這樣輕易就把女兒許了出去?
趙崇基推了推陸池,“嘿,嘿,想什麼那麼入神?我叫你半天都不理人!”他覺得表兄自從來了這家就變得和以前不大一樣了,但究竟有哪些不一樣他又具體說不上來。
陸池回過神,瞅他一眼哼笑道:“我在想我們如今該如何和外面的人聯絡上。總不能一直住在這裡。我們倒是省心了,外面的人還不定怎麼著急呢,只怕找你都要找瘋了。”
趙崇基往後一躺,雙手墊在腦後道:“急什麼?我的傷還沒有養好,不適合這麼早出去。就讓他們急去吧,是忠是奸都別藏著了,總不能讓爺白受一回傷。”
陸池沒理他,他又往窗外看了看,黃姨娘正和劉媽媽有說有笑地一起擰衣服,袖子擼至肘部,露出的一小截玉臂在陽光下越發顯得剔透潤滑,臉上濺上了幾滴水珠,倒象荷花沾了露。嫩白的一張小臉被太陽曬得粉撲撲,更添了幾分憨氣。想起早上他僅僅是聽了幾聲喘息就差點把持不住自己,現在看著她,又恨不得立刻能把人塞入懷中好一頓揉搓。
只是。。。。。。到底不好再害了她性命,陸池想了許久,覺得還是。。。。。。過一段日子再做決定吧。反正他還要在這裡呆一段日子,到時候是留是放還不是憑他喜歡?
想到這裡陸池倒是放鬆了下來。他用腳蹬了蹬趙崇基,“哎,你覺不覺得餓?”
趙崇基摸了摸肚皮,“我們是不是早飯沒吃?”
再一想,可不就是?感情這位黃小姐早把屋子裡的兩個大活人給忘了吧?這都快到正午了,若是記著,哪裡會到此時還不送早飯來?
陸池對此倒是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