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決定回去看看，媽媽過世這麼多年他一直一個人生活，聽說他最近腿不太好。

除夕當天喬安來接葉苒苒去葉紅軍那裡，葉紅軍與周雲昕商量好，在除夕這個重要的日子，他們的寶貝女兒白天去爸爸那裡，晚上去媽媽那裡。

喬安準備出門去接葉苒苒，門鈴響了，當他看到門外的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像尊雕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門外站著一箇中年男人，穿了一身破舊的衣裳，戴著一頂灰禿禿的毛線帽，身上的棉衣破損露出裡面的棉絮，一雙看不出原來顏色的運動鞋。

男人看到喬安意味深長地笑了，一點沒有自己穿著破舊而感到窘迫。

喬安放在身側的手攥得緊緊的，身子輕輕顫抖，他深吸氣，感覺剛剛像被凍住的血液慢慢恢復了，他冷冷開口。“你來找我幹什麼？”

男人冷笑上下打量他，目光又瞟向房間內，語氣輕浮。“發達了？都住上這麼好的房子了？”

喬安擋在門口。“房子貸款買的，還有60萬房貸沒有還完。”

男人不在意他的冷漠與疏離，盯著他腕上的手錶。“你可是讓我好找啊！”

他下意識把手腕放到身後，這塊表是苒苒送給他的，想到她，那被壓制住的羞恥感蠢蠢欲動，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凌厲的目光掃向他。“你到底找我幹什麼？”

男人收起笑意表情變得陰鬱，理直氣壯地吐出幾個字。“我沒錢了。”

喬安拿出錢包把裡面的現金全都拿了出來。“這些錢給你，你下次再找來，我會報警。”他聲音急切，手也在微微地發抖，壓抑著內心激動的情緒。

男人冷笑接過那沓錢仔細數起來，一邊數一邊說。“就算鬧到法庭我也不怕，還怕去警察局嗎？”

男人數完錢放進破棉衣的裡懷兜裡，不緊不慢地走到電梯前按下電梯鍵。

確認那人已經坐著電梯離開，他關上房門癱坐在沙發上，雙手掩面，那個人的出現將他刻意忽視的那些不堪的過往赤裸裸地暴露出來。

葉苒苒公寓的樓下，喬安看著她向這邊跑來，她穿了一件駝色大衣，衣領下綴著兩個白色的毛絨球，俏皮又可愛。

她拉開車門坐進來，帶進來清新的空氣。“哥，我們走吧！”喬安嘴角含笑，心裡的煩躁都煙消雲散了。

今天葉苒苒的話很少，望著車外被白雪覆蓋的樹木心不在焉，喬安放慢車速。“苒苒，有心事嗎？”

她笑著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和喬安討論起爸爸今天會做什麼好吃的？

葉紅軍從一早就開始準備，看到兒子和女兒才感覺這個年算開始了。陳舊的客廳裡擺放著嶄新的家用電器，都是葉苒苒和喬安買的。

飯菜上桌葉紅軍幾杯酒下肚話多了起來，提起了喬安被停職的事，替他感到委屈，他那麼努力工作，往年連除夕夜都很少休息，卻沒想到落得被停職的下場。

葉苒苒垂眸不語，喬安知道她一直在擔心這件事，拍拍她的肩膀，讓她不要擔心，自我安慰終於可以好好過個年了，以前的除夕他要麼值班要麼下午才下班，可他從未抱怨過，是因為她會早早地在他辦公室裡等著他下班回家過年。

有幾次她在辦公室裡等得睡著了，他慶幸很少有人在除夕夜來看病，因為他的心早就飛走了，飛到了他的辦公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