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豫章眼中閃過驚喜,此香的氣味與市面上,或甜膩或濃郁的香品不同。
都說香如其人,此香氣清新淡雅,隱隱有種超脫世俗的豁達暢快。
經歷時間滄桑,心境沉靜但不失活力。
大晟文人品香的追求的境界是精神上提升和感悟,此香正和他意。
他立刻上前:“兄臺,請問您身上佩戴的是何種香品?”
小廝拴好馬,一轉身看見自家大人,眉頭蹙起。
腹誹大人今日怎麼總是做掉價的事情。
前腳在流放人家門前逗留許久,不拉著不走。
後腳又和不知道哪裡來的異族人說話。
此時黃豫章全然不知小廝心中所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男子年約三旬,中等身材,膚色黝黑,兩頰滿是絡腮鬍,帶著散漫不羈的神色。
身著與大晟人迥然不同的服飾,貌似北地的外國人。
他正負手而立,悠悠然看著天香樓的牌匾,不知道思考著什麼。
聞言看向黃豫章,下意識撫了一下香球,蹙眉思索片刻,聲音低沉道:“好像叫意新香。”
“意新香?”
黃豫章默默重複道,意境通達,周身煥然一新。
他剛剛在聞到時就是這種感覺,全身都舒暢,若是能經常品香,相信心境定能有所提升。
黃豫章不住點頭,難掩欣喜:“兄臺,能否告知在下是哪位香學大師所創?”
他從小喜歡香品,無時無刻無處不能沒有香。
年紀漸長,便開始自己調香,研究香方,改良制香工藝,也算小有所成。
可從未聽聞意新香,心中不禁好奇,是何人所創?
能調製出這樣高雅淡然,讓人耳目一新香品的人,必然是飽經風霜,仍有赤子之心的香學大師。
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到,甚至結交此人。
小廝走上前,站在他身後,一臉鄙夷的看著眼前的異族男子。
看穿著打扮像是荻人,雖然衣服料子、配飾都是上等貨,但缺乏教養,不知禮數。
見到他家大人都不行禮,回答時連稱呼都沒有,實在不像話,北地果然是野蠻人。
“我也不清楚”異族男子粗聲粗氣道。
黃豫章面露詫異,接著問道:“敢問兄臺是如何獲得此香品的?”
“在北地買的。”異族男子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樣啊”
黃豫章語調低沉,有些失望,沒有機會結交到大師,深感遺憾。
他遇見過很多香學人士,很少有人讓他如此欽佩。
不僅是調香的技藝,更重要的是心境和精神。
不過一般的香學能人他都認識,怎麼從未有人提到過呢?
難道是剛剛出現的新香品?不對啊,大晟這幾年香料越來越少,怎麼還能有人研製新香呢?
忽然想起眼前的男子說是北地?難道北地有他不知道香學大師?
“敢問兄臺,您是從北地何人手裡購得此香?”
“粟特人”異族男子,惜字如金,言簡意賅,好像不願意多說一個字。
黃豫章瞭然的點頭,神色越發失望。
粟特人是來往大晟和北地的商人,他們只是來回販運商品,很少生產。
小廝看出來黃豫章十分喜歡此香,微抬下巴,眼神傲慢道:“你還有香嗎?我們大人想買。”
異族男子還沒反應,黃豫章不悅的狠狠瞪著他,不知道君子不奪人所愛嗎?
這麼好的香品,怎麼會輕易出手呢?
況且北地荻族和大晟關係緊張,已經很久沒有粟特人來京城了,無論什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