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顧瀾溪聞言卻是橫了她一眼,嗔道:“你是為什麼而道歉?”
晉陽聽出她的語氣中沒有任何責怪的意味,反而帶著濃濃的心疼之感。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一直這樣故作堅強,你在外是威嚴赫赫的長公主,但是在我面前,我希望你只是你,能夠暫時放鬆下來,不必始終緊繃著神經。想笑便笑,不想笑便不笑。”
果然,下一秒,顧瀾溪伸出手撫摸著晉陽的臉,手指不住地摩挲著她柔嫩光滑的面板,動作又輕又柔。
她確實是在心疼她,晉陽自幼失母,那個高高在上的景帝連帶著不喜,可以說她自小都沒體驗過親人的關愛,在嚴苛的宮廷禮教中長大,她從小便學會了虛與委蛇,學會了偽裝。
她天賦異稟,成長地驚才絕豔,一直到她成為大燕朝威名赫赫的長公主殿下,誰也不知曉她背地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
只在遇到顧瀾溪以後,她才算終於體會到尋常人生活該有的溫馨與關愛。
可是她習慣了所有的事情自己扛,也習慣了將所有的苦楚默默往肚子裡咽,她習慣了,可是顧瀾溪看她這樣,卻無比心疼。
她希望晉陽也能適當地依靠她,也許她沒有那麼強大,無法保護她,可是她希望她哪怕能夠適當地放鬆一下也好。
而聽到顧瀾溪充滿柔情的話語以後,晉陽罕見地沉默了許久。
燭光輝映,橘黃色的火焰在寂靜的房間內輕微搖曳著。
顧瀾溪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知曉晉陽握著自己的手緊了又緊,而後突然鬆懈開來。
與此同時,她的胸口也鬆緩開來,顧瀾溪聽到她深深吐出一口氣,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淡然。
“我確實感覺很複雜,這本該是早就知曉的事情,我也早便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的接到他的聖旨的時候,原來我還是會覺得悵然。”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景帝。
即便她自認為同景帝並無什麼親情,也早就斷絕了對他的期待,可是真到實際,她既悵然,痛惜,又恨他。
種種情緒夾雜在其中,使得她心中百味雜陳,複雜至極。
顧瀾溪知曉她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她只是默默地抱住了她,給予她溫暖的懷抱,讓她知曉,她並不是一個人。
她會永遠陪在她身邊。
晉陽如何察覺不出來顧瀾溪的心意,就在她溫軟的懷抱中輕輕笑了起來。
那笑容,如同冰川融化,萬物復甦,原本隱在她眼底的沉寂也隨之悄然散去。
“我雖不曾抱怨命運不公,但是……”晉陽說到這裡頓了頓,轉而笑道:“遇見你,便是我最幸運的事情,命運不曾虧待我,若是前二十年的孤寂是為了遇見你,我覺得很值得。”
顧瀾溪見她心情恢復了高漲,也輕鬆起來,捏了捏她的耳垂,誇讚道:“這樣很好,繼續保持!”
兩個人又閒聊了一會,聊著聊著便都相對著側躺在床上。
晉陽閉上眼睛,清嗅著眼前人身上傳來的淡香,輕聲道:“你今天身上的香味和以往不太一樣。”
對於顧瀾溪身上的味道,晉陽可謂是最熟悉之人,以往她身上雖然也常帶著淡淡的清香,但是從未像今日這般濃郁過。
“是秦珂前兩日送來的護手霜和麵霜,他在蒼梧開了家店鋪,準備也在其他地方開分店,來向我請教。”顧瀾溪也閉上了眼睛淡淡回道。
晉陽再次嗅了嗅瀰漫在空氣中的香味,香味細膩而悠長,彷彿是由無數細膩的香調編織而,它既有清新果香,又有玫瑰的馥郁花香,還有一絲淡淡的香草味,相互交融,層次豐富。
“這個香味很配你。”
顧瀾溪睜開眼睛,眉眼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