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一噎。
這次陸幼卿更是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他會說些什麼陸幼卿也心知肚明,無非是拿捏著同陸家的姻親,說些什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虛偽話。
將右手旁早便準備好的東西往前一推,揚了揚瑩白的下頷,道:“把它簽了,本官保證令郎今日便可踏出牢門。”
盛淮將其拿過來,看清最左側三個字後瞳孔驟然緊縮。
沒錯,這是一封和離書。
在最末端‘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的下方,陸思靜的名字就那麼清雅靈秀地寫在那裡。
不光如此,上面還表明將盛棠歸陸思靜撫養,與盛府再無瓜葛。
盛淮攥著和離書的指尖因為惱怒而微微顫抖著,一字一字擠出來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對陸思靜沒什麼感情,甚至也不在意她的生死,若不是怕落下個涼薄的名聲,他早便一紙休書將其休掉了,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接受被人脅迫著休妻。
沒錯,就是脅迫。
“這麼簡單的事情,盛大人看不懂嗎?筆墨已經為你備好,你只需要簽下你的名字,與姨母從此一刀兩斷,便可解決盛府的困境。”
陸幼卿的態度算不上好,嚴格來說,這極其罕見。
至少對秦珂而言,他自從認識娘子後還從未見過她這般,毫不掩飾對一個人的厭惡。
盛淮可以肯定,此事對方定然早有準備,又或者說整件事便是她設下的圈套,專門為了他而設下的圈套。盛百川不過是對方作為談判的砝碼用來掣肘他的。
意識到這一點,盛淮的第一反應是絕不能讓對方的計謀得逞,若是沒了陸思靜同盛棠,他手中便再也沒有威脅她的資本了。
“我若是不籤呢,我不相信除了你再無其他人肯幫我。再者,若是百川獲罪,棠兒的名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聽聞此言,陸幼卿忽而笑出聲來,那聲音清冽悠揚。
但聽在盛淮耳中卻覺刺耳地很,尤其是她還用那般譏誚的眼神望著他。
“盛大人大可試試!陛下命我五日內查清此案,令郎購買考題參與作弊的人證物證,本官已經掌握得一清二楚。只要我將其呈給陛下,以陛下性格,定會嚴懲。盛大人不妨試試五日內可否找到救令郎的方法。”
“哦,不對,此時只剩下四日了。”陸幼卿圓潤晶瑩的指尖敲擊著楠木嵌螺的桌面,隨著一聲聲沉悶的敲擊音,聲音中也夾雜著冷意。
“至於棠兒,名聲那東西不過是累人的東西,只要有我在,姨母同棠兒總歸能過得很好。”
見他愣在原地,一張臉青白相交,甚是難看。
陸幼卿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盡,下了最後通牒:“令郎同盛府的未來,還是姨母與棠兒的自由,兩者擇其一。盛大人,本官耐心有限,沒有功夫同你耗。”
屈辱、憤怒、無奈等諸多情緒混雜在盛淮心頭,在陸幼卿愈發冰冷的眼神中,他終於伸出手拿起了那支筆。
在‘陸思靜’三個字的旁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寫完後將筆扔在一旁,恨恨地抬起頭來,道:“如此,陸大人可還滿意?”
陸幼卿緩緩起身,拿起那封和離書,吹了吹上面的墨跡,待墨跡幹差不多後才動作小心地折起,滿意地勾起唇角道:“和離一事對外的說法,盛大人定要好生解釋,莫要汙了姨母的聲名。”
“自然,”盛淮咬牙切齒,“那犬子一事?”
“放心,今晚盛家便可一家團聚。”
見盛淮氣沖沖就要往外走,陸幼卿揚聲提醒道:“既已和離,當初姨母帶去盛家的嫁妝,還請盛大人如數歸還,畢竟盛大人也不想對簿公堂,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吧。”
聽懂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