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趙煜看著他退出去的腳步帶著幾分踉蹌,嗤笑著將手中的錦帕扔在腳底,在一旁伺候的僕從早就習以為常地跪地而來收拾地面上鸚鵡的屍體與垃圾,可見七皇子的殘暴與陰鷙。
“你也去,勢必要查出顧家背後之人,看看到底是我的哪個好兄弟在其中摻了一手。”
趙煜掀起眼皮,吩咐道。
一直靜候在他身後的身著墨色勁裝男子頷首稱是,他的臉龐黝黑,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疤從額角處延伸到嘴角,讓原本就凶神惡煞的面容更顯猙獰,讓人看一眼便心生畏懼,不敢直視其目光。
他得了趙煜的吩咐,什麼都未多言便轉身出去辦事了。
趙煜顯然早就習慣他的行事風格,雖然沉默寡言,但是他做事向來安穩妥帖,但凡是他出馬,還從未有做不成的事情。
這可是母妃專門挑選出來的為他處理那些見不得光事情的人才。
揚州刺史倒也算是忠心耿耿,且不論是他真的忠心,還是不得不如此,他並不會懷疑他有異心,可他忠心有餘,能力卻泛泛。
若不是念在他這幾年做事兢兢業業的份上,他早就將其踢踢出去了。
顧家啊,到底是誰在背後做推手呢?
居然一州之主都查不到他背後之人,上次聽聞顧家的訊息,還是他那個好兄長太子殿下安插在顧家的棋子一敗塗地,反而被一個弱女子以雷霆之勢掌控了整個顧家商行。
他可是極其欣賞他那個好兄長氣急敗壞的模樣。
顧家那些財富確實不容小覷,他也並非是非要不可,畢竟整個揚州的財富都是他的錢袋子,要知道,揚州可謂是大燕朝最為富裕的州郡了。
可是他卻不允許有人在隱秘之處掌控那筆財富,如今京城風聲鶴唳,一點點的變故都能夠導致形勢變化。
若是得不到,那便毀掉。
遠在涼州的顧瀾溪還不知曉顧家已經再次成了權力鬥爭的角逐品,但是她也並非是全無準備。
近日來接二連三的人開始打探玻璃的訊息,明者有,暗處亦有,甚至也有人開始賄賂策反顧家商行之人。
“家主,揚州顧家布行的掌櫃帶著幾人從布行離職了。”
顧瀾溪接過顧鍾呈上來的資訊,這已並非是第一起了,自古財帛動人心,她也無法杜絕這類事件的發生。
“看來對我們動手的人是在揚州啊。”顧瀾溪揉了揉太陽穴,緊皺著眉頭,語氣幽幽。
這並不難猜到,近期裡顧家出事的商鋪大都集中在揚州。
秋桐見狀,貼心地站到她身後替她輕輕揉捏著肩膀,她可是知曉自從家主在揚州與錦州等地銷售玻璃開始,需要家主處理的事務每日都疊了半人高。
“看來還是玻璃太過惹人覬覦。”秋桐輕聲嘆道。
顧瀾溪手指輕輕點了點書桌上的賬冊,手指指節纖細白皙,宛如上好的羊脂玉,與賬冊上墨色的字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般利益,誰人能不覬覦。”
秋桐順著自家主子的青蔥圓潤的指尖瞥了一眼賬冊上的數字,暗自點頭。確實,不過短短數日功夫,光是玻璃一項的收益就超過了顧家其他生意的總和。
這哪裡是一本萬利,簡直是吸金石。
“家主,可是要管?”秋桐垂眸問道。
顧瀾溪輕輕往後靠在椅背,放鬆身體,緩緩闔眸,輕聲道:“不必,叛主之人,背後的人從他們口中得到太多有用的資訊,自然也得不了什麼好。”
她可是知曉那群人可不是什麼平白做善事的人,他們什麼德行,她早就心知肚明。
“可家主,若是這般我們怕是藏不了多久了。”秋桐顯然有些憂慮。
“無妨,那些被打壓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