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望,卻是結結實實怔了怔。這小鎮的客棧看起來簡直是一堆廢墟,桌凳都被砍得七零八落,整個客棧空蕩蕩的,毫無一絲人氣。她回頭,卻見顧清鴻已依在門邊,目光帶著荒涼,看著客棧外。聶無雙心中微微一沉,緩步走出客棧,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由眼瞳縮了縮:眼前這個小鎮——已是空了。
街道上滿是狼藉,有的街面上猶帶著發黑的血跡,街兩旁的房屋在黑暗中沉默地矗立著,像是一個個失了骨血的骷髏,散發著死氣。
有士兵燃起火把,明滅的火光只能把長長的街道照亮不足十幾米,但是放眼看去,這曾是店鋪林立,繁華的城鎮中心。悶
“一年前我出使應國曾路過這裡,那時候,這裡這條街人來人往,連擠都擠不過。”夜風中,顧清鴻的聲音不自覺帶了沙啞沉痛。
聶無雙只是沉默,忽地她冷笑一聲:“自古兩國征戰就是如此。”
顧清鴻回過頭,清澈的眼眸中帶著夙夜未眠的紅血絲,看起來疲憊不堪:“可這一切本來不應該發生的!若不是秦國那麼快攻陷‘雲凌關’!那一百多年間從未被秦軍攻下的關口,怎麼可能短短不到幾天就徹底拿下?讓秦軍長驅直入!”
他盯著她的眼睛,似要看出什麼來,犀利如刀:“你所說的邊防圖,我思來想去幾夜,是不是齊國的邊防圖?周將軍府中,是不是你和蕭鳳青合謀偷了?!”
聶無雙聞言垂下眼簾,淡淡否認:“不是。”
顧清鴻目光沉痛,眼中的陰鬱比這荒涼的夜更加晦暗:“那你當時為什麼會與蕭鳳青一起到了周將軍府中?”
“這個與顧相無關不是嗎?”面對他的咄咄逼問,聶無雙一動不動,面紗下,她的笑容越發詭異妖冶,美眸流光中竟似含了有毒的刺:“當時無雙毫無依靠,睿王殿下想要叫無雙去哪,無雙便只能去哪,不是麼?”
“至於什麼邊防圖,無雙沒有看見,亦是不知道。更沒有那個能力去偷。不過若是顧相有真憑實據證明是無雙拿的,那今日顧相不僅僅是這番莫須有的指責了。不是嗎?”
她頓了頓,猛地抬頭:“說道指責,當日去東林寺的路上,顧相賜無雙的那兩箭,今日顧相又有何話可說?!”
她美眸神色陰冷如地獄而來的厲鬼,含了無盡的怨恨:“今日無雙問你一句:到底聶家與你有什麼仇恨?你竟要趕盡殺絕?!”
“你說啊!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讓你不惜欺騙我三年,最後將我聶家滿門一一殺盡?!是齊國皇帝,還是你原本就這樣謀劃好的?!”
顧清鴻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眼中的悲憤與那不經意流露出的絲絲殺氣令人膽寒。
聶無雙悄悄後退一步,倏然轉身背對著他,寒風從荒蕪的長街盡頭吹拂而來,拂起她長長的衣袖,撩動她的面紗,露出她精緻絕美的下頜,她幽幽嘲諷:“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現在對無雙來說已是無所謂了。”
“因為聶家的血,我兒的血,要用你們十倍的代價來償還!終有一天,我要應國的鐵騎踏遍齊地萬里,以消我心頭之恨!”
她冷笑著離開,獨留他孑然孤立在黑暗之中。
……
寒夜冷冷,聶無雙和衣睡在冷硬的床板上,聽著風呼呼吹過,穿過空城,發出嗚咽的聲音。楊直守在房門外,何其有幸,她一路跌跌撞撞至此,還能得一人相伴左右,不離不棄。想著臨走之時,蕭鳳青冷然絕情的側面,她閉上眼,蜷起身來輕輕嘆了一口氣。漸漸的,她抵擋不住睏倦,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的樓下有士兵呼喝起來,聲音緊張。聶無雙猛地坐起身來,房門外楊直急忙敲門:“娘娘,好像有什麼事!”
聶無雙急忙開啟門:“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顧清鴻從一旁的房中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