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早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走進涼亭,阮尋盯著玉龍煌的視線很冰冷。
大概是這個姿勢維持的太久有些不舒服,玉龍煌捋了捋自己的白髮,徑直在睡榻上躺平,閉上了眼,但周身的妖魅氣息卻沒有因為這個動作而減少半分。
“現在楚人同的威望早已高出了你這個皇上,凜王也已回京,他們就等著江都城的人死絕了,然後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廢了你呢。”
靠近玉龍煌,阮尋盯著他美的讓人暈眩的臉龐,冷聲道:“所以,你不會幫我?”
玉龍煌睜開眼看著他,慢慢的,眼中聚攏了怒氣,“阿尋,我們就快達到目的了,你這個時候發什麼瘋,那些人要死就讓他們去死吧,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讓楚人同造反。”
他緊握著雙拳,怒目而視。
是啊,就快達到目的了,只要楚人同造反,那麼我們就能一舉擊敗。
但是,私人恩怨和黎民百姓比起來,當真是微不足道。
“就算沒有這場瘟疫,楚人同也快行動了,這場瘟疫根本就是所有計劃中的意外。”
“意外麼?”玉龍煌起身站在他面前,鮮紅的長袍被風微微吹拂著,伴隨著那白髮在這桃花林中妖豔的像個精靈。
“我查過,那些人的疫症之象,與師父當年十有七八分相似,師父當年的毒是誰下的,你應該知道吧,所以,這是意外麼,這是一個契機。”
一語驚醒夢中人,阮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隱隱懷疑的是什麼,自己懷疑的不就是這瘟疫不是天災乃是人為麼!
用這麼多無辜百姓的命做契機,實在是太無人性。
他上前一步,與玉龍煌四目相對,猶如兩道火光將人燃燒,“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楚人同有這樣的打算,但你卻沒有阻止,是不是!”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重重的抽在臉上,嘴角被這力道抽破,玉龍煌盯著自己略有些發麻的手,陰沉道:“阿尋,我給你的自由太大了,你越來越放肆了。”
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跡,他盯著玉龍煌,眼神仍舊冷厲,“用一城百姓的命做契機,你和楚人同一樣,果然狠毒,若有朝一日你去陰間見到玉風,可有臉看到他一眼。”
狂風捲起,玉龍煌長袖一揮,將他震出涼亭,接著他便重重的摔倒在林子裡。
玉龍煌飛身躍來停在他面前,手臂一揚就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接著身子一躍便在上空縱躍起來。
直到躍出桃林,停在山中一處竹林裡才將他丟了出去。
這力道很猛,他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堪堪停住,一睜眼,卻看見面前兩座墳塋。
這兩座墳塋皆被遮天蔽日的竹林圍住,終日不見陽光,上頭已長出一片枝椏,像一個小型的山包。
玉龍煌立在兩座墳塋前,看著上面刻著的名字,一身殺氣頓現,引得竹林狂風未有停歇。
“你要搞清楚,你坐的是阮離的位置,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阮離的,包括楚郢!”玉龍煌此時的聲音像來自地獄的幽靈,空蕩的令人心底發麻。
他站起身,一襲灰衫被風吹的緊貼身子,愈發顯得他身子單薄,面容憔悴,“你也要搞清楚,蕭阮離愛的人是楚郢,不是你!”他輕笑著,看著玉龍煌的眼神極為嘲諷。
玉龍煌與他對視,二人周圍的氣場就如烈火與寒冰的激烈對決。
“阮離是因為楚郢死的,我一定要讓楚郢付出代價,而我師父是因為楚家死的,我一定要讓楚家付出代價!”
玉龍煌濃烈的殺意如狂風暴雨般襲來,他在這一刻才真正明白,玉龍煌是打算毀滅楚郢毀滅楚家,其他人的生死,玉龍煌根本不關心,哪怕要讓萬千屍首作為鋪墊,玉龍煌也會毫不猶豫的踩踏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