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直白,甚至是從未有過的不加掩飾。
“我沒事。”沈姒想寬慰他。
話是這麼說,她手上被金屬板劃破了一道,膝蓋上也磨了一塊青。
沈姒縮了下肩膀,弱弱地說了一句,“我根本沒時間想那麼多,而且如果我不管她,當時那種情況,她摔下去,可能一輩子都不能跳舞了。”
她是一個熱愛跳舞的人,她知道對這些人來說,毀掉夢想有多可怕。
齊晟看著她,眉眼是陰戾的,薄唇是緊抿的,但到底什麼也沒說。
他在她面前,附身而下。
還在舞臺上,他一手扶住沈姒的後背,一手撈起她的腿彎,將她打橫抱起,一言不發地朝臺下走去。
公主抱。
沈姒驚呼了聲,下意識地勾住了他的脖頸,兩秒後反應過來,推了推他,“你趕緊放我下來,會被拍到的。”
“已經拍到了。”齊晟掀了掀眼皮,朝其中一個閃光燈看了眼,低眸,看向她時不冷不淡地說了句,“你現在想跟我劃楚河漢界,是不是太晚了?”
“對你來說難道不是小事?”沈姒繼續推他,只覺落在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聲音忍不住低了低,“不是,你又不是沒有公關掉的能力。”
在座上萬人,多少雙眼睛和耳朵,其實很難壓訊息。但只要齊晟不想聽到風言風語,照片或者音訊,任何有力的證據都不會流出去。
沒人敢編排到他的頭上,這些平臺跟藍核和華晟沾親帶故,說姓半個齊也不為過,線上線下任何一家媒體或者平臺,只會不約而同守口如瓶。
不管在場的人怎麼傳,網上發酵不起來,就掀不起多少波瀾。
“不想花錢公關。”齊晟淡道。
“傳出去有人亂說怎麼辦?”沈姒詫異他的反應,心裡急得不行。
齊晟勾了下唇,“那就公開。”
“可是,”沈姒反應了兩秒,很輕地啊了一聲,“你說什麼?”
冷光之下,萬千浮塵飄蕩在稀薄的空氣裡,覆蓋在兩人周身,像是宇宙之中,漫漫長夜裡的星辰,緲然、浩瀚,如曠野雨落一般莫名讓人心安。
齊晟看著她,沉冷的眼被漆黑的碎髮遮擋了些許,嗓音低沉:
“我愛你,應該全世界都知道。”
沈姒怔了下。
薄光瀲灩,淡霧沉綿,他跟她站在世間微塵裡,他跟她站在萬眾矚目下,他跟她說,想向全世界宣示主權。
也許,我心目中的星辰大海,亦是此刻的煙塵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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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內燈光明亮,隨行節目組的醫生過來給沈姒簡單處理了下。
齊晟單膝蹲在她身側,五官沉鬱,眉骨到鼻樑的輪廓沐浴在薄光下,下頜線條稜角分明。他屈指敲了敲她受傷的膝蓋附近,似乎覺得很有意思。
沈姒吃痛,噝地倒吸了口氣,“你幹嘛?能不能輕點啊?”
“活該。”齊晟肆無忌憚地淡嗤了聲,眸色沉了沉,“別人不敢上前,就你逞英雄?”
“你會不會說話!”沈姒抬腿要踹他。
稍一動作,她磨青的膝蓋有點疼,自己又“哎呦”了一聲。
“你別亂動。”齊晟微蹙了下眉,冰冷的語氣裡夾雜著緊張。
“砰砰砰——”
醫生剛退了出去,外面的人適時地敲門。
舞臺上明目張膽的一幕,基本等同於對著全天下宣示主權了。
播出雖然已經結束,事故也是有驚無險,但是到底影響不好。而且沈姒受了點傷,換成別人安撫安撫給點補償也許就完了,可齊晟對她的態度,傻子也能看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七了。
節目組真的怕把人得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