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是下著,依照剛才的程度下著,密而細,像是無數白色的小飛蟲,被雨刷給撕裂了身體,橫屍於玻璃之上。
車內的世界,靜止了。
車開到中途,遇上了加油站,悠然下車,去到洗手間中——並不是想上廁所,只是想暫時離開下古承遠。
在洗手檯前,悠然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披肩長髮,T恤,牛仔褲。
和那年的她似乎沒有什麼區別,但只有悠然自己知道,她的心,已經是翻轉了一圈,甚至是變了形狀。
酒吧那天之後,悠然和古承遠開始了一種特殊的關係,秘密,卻讓她快樂。
那一年的悠然,彷佛得到了整個世界。
她永遠也想不到,在古承遠只對她才有的溫柔中,包含著的,是上輩感情糾葛造成的侵染這傷害的毒針。
悠然的十八歲生日,就是在高考之前一個月,那天,悠然藉口在學校補習,從家裡出來。
那天,古承遠帶她去遊樂場玩了一天,帶她去吃了大餐,送給了她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
那一整天,悠然都挽著古承遠的手臂,在開心地笑。
那似乎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十多個小時。
傍晚,回到古承遠的家後,悠然喝了幾杯古承遠倒的香檳,也不知怎麼的,很快就醉了。
醉得不省人事。
當她醒來,發現這次的自己,是渾身赤裸,而身邊,古承遠則不見蹤跡。
悠然的腦子一片空白,過了很久,她才有膽子掀開被單,檢視自己的下身。
並沒有血跡,也沒有痠痛撕裂的感覺。
悠然說不清自己當時的心理,她只是潛意識覺得很慌亂,因為古承遠沒有在她身邊。
披上衣服,悠然走出房間,在樓梯口,她聽見樓下的客廳有人在說話。
樓梯時螺旋形的,當轉個彎時,悠然停住了腳步,因為此刻的她,剛好能看清沙發上的情景。
沙發上,古承遠端著一杯紅酒,而他的大腿上,就坐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有一雙長腿,高跟鞋在如玉的腳趾上勾著,搖搖晃晃,像是在耍弄著人的心。
她有這個能力。
那頭長卷發,每一次的牽動,都散發著無限的風情。
她的唇,塗著豔紅的唇彩,映著如雪的肌膚,沒有一點俗氣,反而是高貴美麗。
尤物。
真真正正的尤物。
悠然不得的承認這點,因為,在那樣一個足以讓她發瘋的情境下,自己還是能驚歎那個女人的美貌,說明那美貌,是到了極致。
不僅僅是他們兩人,還有上次在酒吧中遇見的幾個男人,他們看見悠然,眼中是一種奇異的光,像是奚落,像是可憐。
“她是……是誰?”悠然問,她的聲音很小,因為力氣都用在支援自己站立上了。
“她是我女朋友。”古承遠道。
邊說,他的手,邊在懷中女人的美腿上划動著。
“怎麼會?”悠然喃喃道:“怎麼會?”
不僅僅是問古承遠,更多的是問自己,但是她究竟想問什麼,可能連悠然自己也不大清楚。
“為什麼不會呢?難道說,你認為自己才是我的女朋友?”古承遠笑了,他第一次在悠然面前發出這樣的笑。
“那麼,這些日子,還有昨天晚上……”悠然輕輕搖著頭。
她覺得自己似乎是走錯了時空,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無法理解的。
古承遠喝了口酒,接著捧起女人的下巴,將酒灌入了她的口中。
就像是,他曾經對悠然做的那樣。
或者說,他一直這樣做的,一直都是,不止是對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