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也有點麻。”靜輕輕捶了捶腿,含笑著,“我在臺灣久住,還是不太習慣。”
“鹿島小姐……”那個母親訥訥。
“我在美國太久了,實在受不了。”奈奈美笑出一臉燦爛,“寶生奈奈美。”她伸出手。
靜和她握了捏,“我是鹿島靜子。”
“靜子喜歡奈奈美啊?”奶奶微微一笑,“寶生太太,等等奈奈美留下來跟靜子多聊聊如何?”
寶生太太興奮得臉都紅了,“鹿……鹿島夫人,這是奈奈美的榮幸……”
“奶奶,下回我們喝下午茶吧。奶奶的紅茶我很想念呢。”靜子挽著奶奶。
“紅茶有什麼好喝的?”奶奶溺愛的拍拍她的手,“靜泡工夫茶我們喝。我有些金萱,才得獎,還沒人泡呢!下回茶會改喝工夫茶。各位,我們到前面去賞花吧!”
奈奈美跟在靜後面,“鹿島小姐,謝謝呀,要不然我媽一定會當場把我的皮剝下來。”
靜被她逗笑了,“哪有這麼嚴重?沒什麼。叫我靜子吧。”
“那你也叫我奈奈美。鹿島奶奶準我們離席了,快走快走。”她扯著靜的袖子,“我的老天!再待下去,那群官太太又要考我流派,讓我死一死算了!”
到了靜的房間,她把和服撩起來,盤腿坐著,“媽啊,就是這樣我才不想回日本!”用袖子煽風,“都正坐出蘿蔔腿來了!整個人捆得跟春捲一樣,我還呼不呼吸?”
“到美國幾年?”靜倒了水給她,她咕咕嘟嘟喝掉一整杯。
“六年。老天,早知道去了就別回來!我正準備念博士,老爹像是催命似的催我!誰不知道,他就是怕我嫁不出去。我才不想來茶會,哼,變相相親,我會不知道?先跟這些官太太見面,若有意了,就有人來提。誰希罕嫁她們那群白痴兒子!”奈奈美索性躺在塌塌米上,大聲嘆氣。
“唸到哈佛的白痴也不多呢。”靜正經八百的,這些官家少爺幾乎都有高學歷。
“唸到哈佛又怎樣?”奈奈美很不耐煩,“要不就是系在媽媽裙角,砸了大拇指也哭著要媽媽秀秀,要不就不把女人當人,把媽媽看成老媽子的笨蛋!還是白——痴——”
靜笑了起來,心裡很喜歡這個爽快的女孩子。
“然後呢?”靜問,“你還要回去攻讀博士嗎?”
她搖搖頭,“我又不那麼愛念書。只是逃避結婚而已。我爹給我兩條路,一條結婚,一條找份他認可的工作。”她笑,滿臉慧黠,“我寧可工作。”
“哦?想做什麼呢?你父親是大藏省官員,不太可能有他看得上眼的工作吧。”鹿島奶奶微笑著進來。
本來癱著的奈奈美趕緊坐好,“鹿島夫人。”
“別來那些客套了,”奶奶不耐煩,“想做什麼?”
奈奈美的臉上有晶光,“從政。從選參議員開始!”
靜子呆了一呆,“不是說不可能,但是……”
奶奶卻笑了,“好個有趣的女孩。你才幾歲,就想從政?這可不是一份工作而已。”
“話不是這麼說,鹿島天人。”她正色,“我在美國可是念政治的呢。我也當了費絲紐議員很久的助理。跟他國比起來,日本的女人還是處於非常不公平的地位。不管是工作還是婚姻,女人還是深受壓迫的一群。想要達到公平,就得讓女人自己爭齲我是年輕沒錯,但是現在不開始準備,等我到了年紀,拿什麼當首相?”
“首相?”靜和奶奶異口同聲。
“對!”她信心十足的昂首,“我要當日本第一個女性首相。絕對不讓柴契爾夫人專美於前!”
奶奶放聲大笑,“好志向!就是這種氣魄!你最好有相同的勇氣和智慧,要不然……”她眼睛一橫,“你會被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