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裡霎時熱鬧起來,安宣的姐妹們齊齊圍著敖子桐吹彩虹屁,個個都是人精,只在私聊裡向安宣慶賀,慶賀她終於得到了一個與蘇野私下見面的機會。
……
於是在那個車展上,安宣如願以償地見到了蘇野,但也見到了一個同他一般遺世絕塵的女人。
她穿著黑色的長裙,站在高高的臺子上,平靜地看著虛無的前方。滿座貴人都像塵埃,也包括那個被襯託得極其渺小的自己。
那是一種她第一次體會到的,當本身拉開到一定差距後,無論家世、背景,等等等等,都會變得黯然失色的無力感。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是一段回憶,從開學前一天開始,講雀雀和蘇老闆的相識
第6章 籠中之雀
八月最後一天,北城會展中心後半區的正中央。圓柱形的雪白色建築周圍綠化廣泛,蔥蘢的草木將它遮個嚴實,隱秘處設有高高的欄杆隔離。若非事先知曉,一定不會想到這裡也有一座展廳。
九點時,院門開啟,裡面站有許多衣裝得體的侍者。迎賓小姐腰身就沒直起來過,笑臉查驗過一張張邀請函,恨不能90度鞠躬地將各位貴客迎進。
建築中,關於豪車展覽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
坐在蘭博基尼副駕駛上,安宣沾了敖子桐的光——在他的打點下,她即使沒有邀請函也被允許入場。
看著視線中漸漸清晰起來的展廳建築,西裝革履或禮裙亮眼奪目的客人們在眼前來來往往,心跳隱隱加快。
她是高三那年才有機會接觸到蘇野的。
那年為了考學,她拼盡全力學習,一口氣衝到了「敏學班」,也就是級部前30名學生才有資格進入的班級。
從前只聽別的女生不停唸叨蘇野是自己的人生理想,好像魔怔了一樣,她偶爾能看見幾眼,就和她們一起感嘆一句「驚為天人」,再沒什麼別的想法。直到進了一個班級,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心裡的某種情愫才愈發強烈。
後來直接演變成她放棄大學,進留學部,只為可以在蘇野身邊多待兩年。對於在國內還是出國這件事,家裡並沒什麼計較。
眼下一年已經過去,兩人之間除了同學關係卻一直是那麼乾乾淨淨,無比遙遠。
在展區中緩緩踱著步子,想到這裡,安宣輕輕地嘆出口氣。
「就說你對車不感興趣。」敖子桐拍了拍一輛紅色法拉利的車身,回頭看她一眼,完全曲解了這聲嘆氣的含義,「但重頭戲不在這裡。一會兒要是再見不到蘇野,估計這次車展就徹底沒戲了。」
「什麼重頭戲?」安宣看向他。
敖子桐偏偏故弄玄虛,看一眼腕錶,沖她神秘一笑:「十點才開始。」
就這麼焦躁地等到十點,手中的正山小種紅茶一口沒動,杯子倒是被拍了無數次。陪敖子桐在展區裡逛了一圈,看他留下了不少香艷車模的微信,自己卻無論如何都捕捉不到蘇野的身影。
最後三番五次提醒,這位敖大少爺才終於要帶她去見識一下所謂的「重頭戲」了。
在侍者引領下,兩人坐上位置十分隱蔽的電梯,安宣才知道這場館還有個地下一層。
這層光線昏暗,處處都是暗色,以牆壁和穹頂上大量碎鑽般的小燈為光源,有種神秘而浩渺的美感。
入口處又設一道關卡,並非誰都可以進入,也沒有邀請函之類的入場憑證,而是要——刷臉。
這恰恰比任何一種高檔信物都更能昭示出來賓的身份。
安宣差點被攔住,敖子桐和關口的人說了半天才說通。
「到底什麼東西啊?神神秘秘的。」安宣一邊跟他走,一邊低聲咕噥著。鮮少被這樣折過面子,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