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恢復如常。願單家承蒙福祉,可以富足祥和,喜樂平安。”我笑看著眾人,安撫他們,然後握著師父的手,向他請示:“師父,我們這便告辭吧?”
師父並未多言,而是牽著我回了那間客房。行李簡便,基本都在衣櫃裡,簡單包裹一下,便已收拾妥當。我收起包袱,看著窗前凝視屋外雪景的師父,青衫玉立,在一片明淨的玻璃窗前,竟透出絲絲孤寡疏離。看的我心下不忍,走上前去,輕輕的環住了他的腰身。
腕間一熱,附上了師父由清冷轉為溫和的大掌,輕輕的拍合著我,我將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背上,汲取著那一絲越來越熟稔的氣息。
“徒兒在魂幡中,可有真的看到那故人的乾坤永珍?”
“嗯,都看到了。”我鼻尖貼緊師父的背,那薄薄的青衫質感粗棉,我依戀著這樣的觸感,磨砂般的粗糙,卻叫我格外的安心,我收緊雙手,繼續囔囔:“師父,我騙了大家。”
“嗯?”師父反問了一聲,磁性嗓音震得胸腔也跟著起伏,我貼著他的後背,甚至感覺耳朵嗡嗡低鳴了一下。
“玉靈故人,其實過的並不好,可也不能說壞。”
“命盤既定,哪有好壞之分?”師父轉過身來,將我端正,垂眸望著我,睫羽一片清明,襯得眉眼濃黑如墨,快要將我吸引進去。
“可是,玉靈……”就這麼消散於風雪天地間了,總覺得恍惚驚詫,丘壑難平,我想為玉靈說些什麼,可發現,張開了口,卻吐不出言語。
“命理天定,由不得你。為師說了許多次,這次你可記住了嗎?”
我耷拉著腦袋,嘆口氣,答道:“不想記。”如果這一切都是註定,那麼活著,有什麼意義。
“你這頑徒……”師父端著我的下巴核,將我的頭抬起,直視著我,濃墨眉眼裡,山水油墨般迷離,片刻後,又開始淺笑:“不記就不記吧……隨你。”
然後大掌越過我的臂彎,牽起我的素手,引領著我向樓下走去。
單家人都坐在大廳裡,似乎在等我和師父,我沒有太多的興趣與他們斡旋,只得乖乖的落後師父方寸,跟在師父身後,毫不遲疑的走出了這棟黑白簡練的別墅。
庭院裡,徐棧還在雪地裡悵惘,盯著花圃前方的蒼樹雪堆,神色黯然。
我看到那栩栩如生的蒼樹床攆,心下也不是滋味,攥著師父的手更緊一些,向著大院門口,大踏步的邁去。
“遊小姐。”身後響起大鬍子的聲音,我頓住腳步,沒有回頭,師父也沒有繼續前行,而是停下步子,靜默佇立。
“那貴妃鐲最後怎麼了……?”
我遲疑了一下,想好措辭,應付道:“再也不會作亂人間了。你放心。”
身後響起腳踩雪地的聲音,吱吱的越來越響,直至緊鄰我身後寸步遠的位置才停下來,那大鬍子聲音粗重,卻說的緩慢:“我的家人都已經痊癒,那鐲子裡的靈,其實並不壞。”
“那又有何干系?”我言辭薄涼,並不是很想搭理單協。
“遊小姐和莫大師神通廣大,能不能放過她?”
“放過?”我哂笑一聲,轉過身去,看著面頰上遮擋的嚴實的那胡茬,深深覺得人心難捉摸:“可惜她已經淪為天地間的一片塵埃了。”
單協臉上閃過一絲驚詫,片刻又恢復如常,像是自語般不知說給誰聽:“塵埃也應該有靈性,但願她能自由。”
我望著這個相處數日卻陌生的胡茬男人,笑問道:“她有自由,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似乎被我的話問住了,他再度愣神,被我怒視的有些不好意思,將眼睛轉向了別處,有些尷尬的伸出大掌,捋了捋鬍子,說道:“好像是沒什麼關係。”
我突然有些悲慼,心中充滿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