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沒覺得方才大放厥詞的人是個什麼威脅。
這會兒她來了睏意,想回家。
想回家就回了,也不用特意和誰報告。
姜冉抬起手,壓了壓坐一晚上有點兒坐皺的裙子,站起來,準備上個洗手間就軟體叫個代駕開車回家。
這酒吧她也不是第一次來,也不用問,自個兒輕車熟路往洗手間摸去,腳下有點兒輕但是也不飄,她酒量放女生裡屬實也算可以。
貓似的走向洗手間,剛靠近,就聽見裡面傳來水聲。
洗手間的門虛掩著,沒開燈。
門後洗手檯前站著個熟悉的背影。
……
身形高大修長的年輕人雙手撐著洗手檯邊緣,弓著背,低著頭,陰影投下將整個洗手檯籠罩,如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野獸。
水龍頭開啟著流淌著自來水,“嘩嘩”的水聲幾乎掩蓋了洗手檯前人的乾嘔,他背後的蝴蝶骨伴隨著他的作嘔起伏,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握在洗手檯的雙手手背青筋凸起。
胃裡翻江倒海,卻因為晚飯沒吃什麼東西,胃裡壓根沒東西可以讓他成功地吐出來。
北皎酒量不好。
抬起頭,他盯著洗手檯前鏡中倒映著自己泛紅的雙眼。
眼前花了一下,天旋地轉的,他往後靠了靠,寬闊的肩膀抵住身後洗手間的門,手扶著門把手,貼著門滑落坐在地上……
鼻息之間撥出灼熱的氣息。
他微微蹙眉,正茫然地摸著手機想要給酒吧老闆掛個電話收屍順便計算下工傷損失費,就在這時,他聽見耳邊有高跟鞋點地的聲音。
摸手機的動作一頓。
有陌生的氣息近在咫尺。
一根柔軟的手指像是觸控寵物的下顎似的挑起他的下巴。
茫然之間,他順著力道慢吞吞地抬起頭——
近在咫尺的距離,年輕的女人彎著腰單手撐著膝蓋、垂眼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