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諾薇拉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把雪板一放她順著觀賽臺下雪道的樓梯就下去了。
下了樓梯,沒隔十米就聽見有兩個人在說話——
也可能是在吵架。
“脖子斷了沒?”
“斷了還能在這和您說話嗎?”
“痛嗎?”
“不痛。”
“沒關係,明天早上起來就知道痛了。”
“……”
“知道自己在雪道上滾了多少圈不?看你第五個旗門還不控訴我就知道你這趟必摔,瘋了嗎,還是眼睛瞎了,地上那麼厚的冰殼沒瞅著?那也不應該,前面兩把壓得那麼死,說明還是惜命的……第二把差點被人家攆上,命就不要了?”
“教練,雖然我還沒正式入隊,但是以後大家好歹也是友愛的互幫互助關係。”
“偷著笑吧,得回還沒正式入隊,你這要是入隊了今晚我就讓你寫書面檢討,然後下週一晨會國旗下朗讀。”
“看您一聲不吭的我還以為您好歹是個斯文又貼心的,是我誤會了,現在我突然又反應過來您怎麼能跟聶辛玩了——”
“話那麼多,看來是真的不痛。”
“……”
“聶辛都讓你嚇傻了。”
“我才是摔了的那個,您心疼他?!有毛病吧?!”
艾諾薇拉聽不懂中文,就看見不遠處一站一坐兩個人。
伴隨著他們談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越來越激烈,她都跟著鬆了口氣,這女人還有力氣吼呢,看來是沒事。
她正琢磨,便那個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女人慢吞吞地撐著雪面想要爬起來,結果撐起來一點,她又痛呼一聲趴回了雪面上。
摘了手套,她用手套拍了身邊站著的教練一下,後者這才彎下腰,面無表情地拎著她的手肘,把她不怎麼溫柔地從雪面上拎了起來。
……
說不疼那都是在強行逞能。
其實此時此刻姜冉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像是被卡車碾壓過了似的,動一下骨頭都發出“咔嚓”一聲,彷彿隨時都要散架。
她從嘴角不停地發出“嘶”的倒吸氣聲,意識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好好站著用滑的滑下去再去醫務室,她放棄了,彎腰摘掉雪板。
腳一得到解放,那疼痛更是侵襲而來,她腦子發昏,就記得自己剛才在雪道上像個巨型油桶,又蠢又笨重地滾了好幾圈——
那麼多教練和領導都看著呢,丟死個人了!
希望他們就記住她前半段的英姿了,後半段直接“咔”掉!
她右腳剛落地,膝蓋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猛地蹙眉,蝦米似的彈跳勾起來,左腿直立在雪道上跳了兩下,然後手一撐扶著旁邊的防護牆。
整個人像是林黛玉一般,軟著腰側著靠了上去。
“右腳怎麼了?”王佳明眼尖地問。
姜冉看了眼他的臉色,還算平靜,不至於罵人或者真的讓她寫檢討,於是腆著張臉衝他尷尬地笑了笑:“沒事,今天出門沒穿護具,火辣辣的應該是擦傷了。”
說到後面,聲音逐漸含糊。
她今天以為就表演性地滑了一趟,穿什麼護具啊麻煩死了。
誰知道被艾諾薇拉忽悠的多滑了那麼多趟,而且最後一下還被激起了戰鬥欲,那麼上頭的!
害死人了!
王佳明抬了抬眼皮子,姜冉就想到了什麼,立刻說:“你別告訴聶辛啊。”
她停頓了下,“他要跟我男朋友告狀的。”
聶辛在後來逐漸知道了姜冉無法無天那也還是有條狗能軟硬兼施,給她管的服服帖帖。
當時麻溜就加了北皎的微信。
那今天這出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