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張梁從上鋪爬了下來,搬個板凳湊到北皎身邊,想了想很勇敢地說,“算了,我就是這個意思。”
北皎慢吞吞地撕手裡的包子,他的吃相很斯文,在男生裡獨一份那種,不急不慢,有貧窮貴公子那個味兒,好看到張梁看得都有點出神——
怎麼能有人把一塊錢的純素菜包吃得像裡面包的其實是佛跳牆?
“那你是你們村裡唯一考上大學的大學生嗎?”
張梁反坐在椅子上,抱著椅子靠背,下巴放在椅子靠背邊緣,問的一臉認真。
受正能量社會新聞影響,現在張梁滿腦子都是北皎的農民伯伯爸爸挨家挨戶借錢,十塊二十塊給兒子湊大學學費……臨報道前一天,全村老少將他送到村口,村長握著他的手說:北娃,你是全村希望,苟富貴,勿相忘,記得回村修路。
嗯。
修路。
修路很重要。
村子裡發達第一件事必須是修路。
北皎聞言,轉過頭看著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室友,無情地破滅了他的想法:“不是,我就是一般城裡窮人。”
“……”
這時候他們宿舍唯二剩下沒走的室友已經聽不懂這兩人的魔幻對話,拎起兩個水壺出去打水了——
一個是他自己的,以及他走的時候沒忘記把北皎的水壺也捎帶上。
張梁目送那個室友離開,想了想自己的中學時代,越想越覺得北皎這樣長得好看、學習好、性格內向又家庭環境比較不好的學生,特別受班裡人欺負——
他說他是城市來的。
臨江市。
城市的重點高中一般都有那種特招的二世祖班,塞滿了只會叫喳喳的廢物點心,他們喜歡抓著重點班三年沒捨得換一套校服的優等生欺負,霸凌。
張梁給自己的腦補整得瞬間血壓上來了。
“那你讀書時候有人欺負你嗎?”
他蹙眉問。
北皎聞言,慢吞吞轉頭瞥了他一眼,半晌,輕笑了聲。
手中的吸管“啪”地插到裝滿豆漿的廉價塑膠杯裡。
“沒有。”他語氣平靜地說。
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遮掉了眼中所有的波動。
張梁必然是不信的,他盯著室友完美的側臉弧度,心中感慨萬千,就趕在二十歲之前就油然而生了一種當爹的責任心……
他伸手,搶走了北皎手中不知道啥豆漿粉兌水衝出來的豆漿,並把桌子上放的進口進口豆漿粉塞進了他的手裡。
“別去奇怪的地方兼職了,”張梁說,“這裡又不是以前你那個破學校,真的,真的!以後有哥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了!”
北皎:“你怎麼突然激動起來了?”
張梁:“晚上請你吃飯!”
北皎:“……”
張梁:“以後都請你吃飯!”
北皎:=l=?
……
中午。
與大學生宿舍簡陋環境截然相反的高階公寓樓。
前一晚自己幹過什麼,在微醺入眠醒來的第二天,就被姜冉拋到了腦後。
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姜冉在看了眼時間,翻了個身原本準備繼續閉目養神,這時候手機就像是有感應似的開始鈴聲和震動雙管齊下。
她嘆了口氣,閉著眼摸過手機,接通了電話,“喂”了聲。
因為宿醉,聲音有點兒沙啞。
對方顯然是在一個特定的環境,無聊的單曲迴圈的音樂,周圍是好像有點空的嘈雜聲,對方見她接了電話,開口喊了聲“冉姐”。
是趙克煙。
昨天那群人裡唯一一個和姜冉比較熟悉的,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