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的手悄悄收緊。
我國南方還在開空調吃冰棒的高溫,在新疆阿勒泰地區,已經是白雪皚皚,儼然變成冰雪的王國。
原本說帶帶萌新攢攢課時費換機票,奈何開學後他學業忙得腳不沾地,偶爾有空,要麼鑽進自習室要麼衝進冰箱自己滑。
“……你想換房間總得跟宋迭商量萬一他行李都開啟了——”
用姜冉的話說,就是受夠了又窄又短、坐纜車五分鐘滑下去三分鐘的室內大冰箱。
一句話給她堵得耳根燒起來,還好周圍那麼暗,看不清楚。
但是新疆不一樣。
按照以往慣例,國內東三省的各大雪場,每年都是十一月中旬開板(泛指滑雪者每年第一次滑雪或雪場開始營業),因為天氣不夠冷沒有自然降雪量不夠,所謂開板也就只是開放一條主雪道……
修長的指尖捏著燈泡,慢吞吞往下轉,姜冉藉著手機的燈光看著他輪廓清晰的側臉,這樣的光線將他完美的下顎弧線隱秘於光影中……
地勤小姐姐:“……”
比如姜冉那間屋子,入住的時候燈就是壞的。
“我親手換的燈泡。”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我想住在這。”
“姜冉。”他打斷她,“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別裝傻。”
定好了機票,雖然前面拒絕宋妍的課時,北皎拒絕的斬釘截鐵,但事到如今還是心疼了一番機票錢——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側,姜冉縮了縮脖子,往後躲了躲。
短暫的死寂,良久,他沒亂髮脾氣,反而是點點頭微笑著說,行。
“姜冉,我二十歲,不是二歲。”踩在桌子上,他不帶多少嘲諷的意思,“你這驚訝的語氣才是怎麼回事?”
然後伴隨著天氣逐漸變冷,自然降雪變多,雪場才會逐漸開放其他雪道,通常得等到十二月中下旬,所有雪道才能全部開放完畢。
藉著穿鞋,少年微微側過臉盯著她。
和心跳聲。
聽他沉吟一聲,然後說,不教她。
“你就祈禱這七天這屋子撐住了別再出什麼簍子,用不著我再回來。”
“好了,謝——”
最近是多少有點怕他的,就像是面對一個時不時發瘋的神經病——
她一邊說,一邊上交了自己的身份證,交到他手裡。
跟房東說了,他看著一點也不意外,笑呵呵地道歉,說新雪季剛開始,很多設施還沒來得及更新檢查,一邊說著一邊遞過來一個嶄新的燈泡,讓她自己換了試試,然後淡定飄走去安排下一波入住的客人。
更驚人的是九月二十九日那天,在機場,他看見了同樣拖著板包、滿臉平靜的宋迭,在他身邊,還有拖著行李箱正盯著他看的宋妍。
屋頂蓋著厚厚的白雪,像童話裡住在森林裡的聖誕老人的小木屋,很有氣氛。
他湊的太近,姜冉往後躲了躲。
這時候,北皎很心驚地發現自己居然有了比賺錢更重要的愛好。
屋子裡就一張小小的不規則木桌,一把長椅上鋪著厚厚的皮毛毯子,床下墊著古老的電熱毯,床單被褥倒是很乾淨散發著曬洗的氣味,燈是那種昏暗的吊燈。
“而且,宋妍自己要跟來……就讓她來好了,你滑膩了想教就教她一會兒,雪季剛開始,阿勒泰那邊沒有什麼場地費,雪票也不貴,你明年上學學費就出來了。”
姜冉等人入住距離雪場有些距離的那種村子裡的民房,小小的平房一個挨著一個,是最原始古老的村莊,群山環繞,白雪皚皚。
“你總得有個人拼房啊?”
“這是什麼?”北皎轉頭,問身邊的年輕女人,“整我啊?國慶地獄套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