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漉的,看著好像是洗完過程中聽見敲門聲,匆忙穿上的……
不過都不重要了。
她看著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那乾脆利落的背影,以前她覺得他的背影很好看的,現在卻打心眼裡從他的寬闊肩膀看出了心酸的味道——
是她心酸。
一種難以言喻的委屈從腳趾開始往上躥,她響起剛才站在走廊前敲門時候的糾結就忍不住唇角緊繃,覺得被他的冷漠襯托的,自己送上門的她像個傻子似的。
她感覺到自己的鼻息逐漸加重,於是連忙閉了閉眼。
“怎麼了?”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睜開眼時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門邊——
房門已經完全敞開了,她可以看見他身後房間裡的樣子。
沙發上扔著幾套雪服,有北皎的也有趙克煙的,客廳裡是收拾好立在旁邊的行李箱,空白的牆上靠著幾塊乾燥的滑雪板,那塊熟悉的graytype-r就放在那,是北皎的板。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這時候看見他手裡握著張明信片,她含蓄地點點頭,接過了那張明信片:“就是這個。”
而想象中他可能會藉此糾纏的場景再一次地沒有出現,他甚至配合地第一時間鬆開了手。
……這是好事。
姜冉告訴自己,不要發瘋了,他這樣才是正常的。
但是當下無論她怎麼做心裡建設,只要她一抬頭看見面前這張平靜的臉,她就還是氣到想要砸東西——
照照鏡子吧!他憑什麼斬釘截鐵地說她不喜歡他!
實際上是誰冰冷得像一顆窗臺上凍了一晚上的凍梨啊,心情好的時候抱著她,好像多稀罕她似的,連哄帶騙非要她晚上來拿明信片否則就撕票,現在她來了,他真的就給了她一張明信片!
厲害死了!
意思意思讓她進屋喝口水的客氣都沒有!
有毛病嗎!
姜冉在心裡罵了他八百回,絲毫沒有膽子往“那她還想做什麼”想哪怕一瞬間,她只好把所有的怒氣和慌張全部算在他頭上——
捏著明信片,這狗倒是沉默得乖巧,姜冉卻只覺得越發的憋氣,垂下頭,她冷冰冰地說:“那我走了,家裡還有倆喝醉的等著我照顧。”
實際上她會個屁照顧人,最多給他們蓋個被子。
如果他們吐了,她只會躲得三丈遠,然後體貼地替他們關上房門,等他們第二天早上起來自己收拾。
但是這個理由現在說出來顯得很正當。
她甚至伸手去拉他敞開的房門,好像有病一般的體貼——實際上,哪有站在門外的人替主人關門的道理呢?
她卻管不了那麼多,感覺在他的注視中,額頭都要冒出汗來,拽著金屬門把手的掌心冒出汗,差點兒滑溜得握不住——
她準備關上門落荒而逃的。
就連她握住門把手的那一秒他都沒組織她。
姜冉毫不懷疑可能門關上的那一秒她的眼淚就能掉下來——她最多也就撐到那時候——眼睜睜的看著門縫在合攏,勝利在望。
就在她即將成功時,突然站在門後的人伸出了腳。
他還穿著拖鞋,門卡在他的拖鞋鞋頭上,留著最後的縫,不動了。
“姜冉。”
他開口,語氣不太好,微沙啞還有些沉悶。
姜冉愣住,要掉不掉的眼淚也在眼眶裡,她有些呆愣地抬起頭,望著他。
“我讓你晚上來,不會真的就覺得拿了明信片就能走吧?”
他歪了歪頭,靠在門邊,“你來的時候就沒點別的覺悟嗎?”
……
他身後的屋內沒有開燈,屋子裡昏暗的一片,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