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都被指尖掐出了兩個月牙印。
她深呼吸一口氣,拉好護臉,戴上頭盔,轉身進入雪場。
……
被她落下的少年二人組已經在雪道下面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了,兩人各自佔據長椅的一邊,背對背,誰也不搭理誰……
這架勢,路人從他們身邊路過,都不會知道他們居然認識。
姜冉進了雪場,不著急帶他們繼續滑,就轉身跟宋迭說,今天上課不算課時費。
她這話一說,原本背對著宋迭的人就立刻從手機上抬起頭,那種看叛徒的譴責目光再次出現了,被護臉擋不方便他臉上的表情表達情感,所以他選擇用嘴巴說:“我就知道早晚會變成這樣。”
姜冉根本懶得理他,一把將他從椅子上拖起來,壓低了聲音跟他說:“走,去買護具。”
說完,不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轉身重新離開雪場。
北皎被她突如其來想一出是一出整得有點懵,都沒來得及有機會問“怎麼了”,只是“嘖”了聲,把腳邊的滑雪板往宋迭那邊推了推,示意他看住,自己跟著女人身後追出去——
他出雪場時,姜冉已經走的很遠了。
他三兩步追上,拍了下她的肩膀,見她不理自己,他又繞到她面前……雙手枕著腦袋後面,一邊倒退著走,一邊好奇彎腰看她的臉,問:“你怎麼了?”
姜冉也戴著護臉,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就伸手把他推開,示意他別擋道。
——她忘記了北皎是那種他好奇什麼就一定要完成了才會善罷甘休的型別。
他緊緊跟在她身後,又彎著腰,從後面靠近她耳朵一側:“怎麼突然就這麼緊急地要給我買護具?是不是剛才出事那個人你認識?我聽路過的人說的,有個很有名的跳公園的滑手訓練時撞到樹上摔傷了——”
他還在稱述聽來的情報。
突然走在前面的人猛地停下來,他猝不及防差點兒沒剎住車,整個人撞到她的後背又彈開!
她用沒有必要的用力力道轉過身,抬起手,就要很粗暴地捏住他的嘴:“吵死了。”
北皎沒躲開,儘管他被捏的還挺疼的,就是就著被她捏住嘴巴的動作低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和以前和她打鬧時候用的力氣比,力道十分輕柔。
他拉開她的手腕,問她:“那個人是你什麼人?”
語氣很平常。
姜冉眨眨眼:“就是認識。”
“那你為什麼一副快要哭的樣子?”北皎問,“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
她黑著臉甩開了他握在她手腕上的手。
直到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雪具店,走在她後面的北皎才聽見她用幾乎會被周圍的嘈雜聲吞噬掉的低音調說:“我只是怕再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受傷。”
北皎想了想,很聰明地問:“’再’?”
聽那些人說,那個受傷的滑手是在長白山受傷的,可不是她眼皮子底下,所以他覺得她所指的應該另有其人。
然而姜冉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只是沉默地拿起了一條和宋迭一樣的那種連體的護具褲衩,選了個碼,就塞給他……下巴點了點更衣室方向,示意他去換。
北皎目光從她有點兒蒼白的臉上輕描淡寫地飄過。
頭一回,他破天荒沒有鬧著“我不和宋迭穿一樣的”,而是乖乖接了東西,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放下一句言簡意賅的“等著”,轉身進了試衣間。
幾分鐘後,穿了護具走出來,北皎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被束縛住了,護具很緊,全方位地包裹著他的肌肉,他有點兒抬腿都變得費勁的錯覺……
整個人變得——
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