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後驚訝地發現,滿頭黃髮的精神小夥,沒把姜冉罵著,先把自己吼哭了。
看著他滿臉眼淚,北皎困惑地眨眨眼。
“你哭什麼?”他問。
可惜現場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宋迭默默地給阿桔遞上紙巾,在他憤怒地一把奪過紙巾時,遠在餐廳另一頭吃飯的邱年和李星楠也聞聲而來。
他們來的遲,不知道阿桔對姜冉說了什麼,只是吃著飯聽人說“阿桔和姜冉吵起來了”,扔了筷子就趕過來——
人到的時候,阿桔已經在擦眼淚了,哭的嗷嗷的。
邱年蹙眉,看了看阿桔正“嗚”地擤鼻涕,她轉向姜冉:“又怎麼了?姜冉,好端端的,你罵他幹什麼?”
姜冉面無表情:“從頭到尾我對他說了不超過十個字。”
阿桔抽著氣插嘴:“她根本沒有心!”
李星楠看不下去:“要麼別說話,要麼別哭了……圈子裡有頭有臉的大老爺們你怎麼不嫌丟人?”
這夥人都聽李星楠的,他開口說的話總是有用,阿桔抿起唇,紅著眼睛,不說話了。
邱年努力想搞明白髮生了什麼,看看四周,就看見了鴕鳥似的悶頭悶臉站在旁邊的北皎,還有姜冉手裡全是血印的速乾衣。
她就多少明白了,指了指速乾衣,問姜冉:“你徒弟傷成這樣了你還讓他訓練,這比賽他但凡有1的贏面這事兒都不能顯得這麼離譜——”
頭一回,姜冉沒說話。
“周圍的人都對你好,姜冉,偶爾你也睜開眼,看看我們吧?”邱年也跟著紅了眼睛,哽了下,“在你眼裡,是不是隻有林霜配讓你多看一眼——你看看你徒弟身上的傷,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心疼呢?”
“……你們都誤會了。”
平靜的女聲響起。
姜冉把手裡的速乾衣疊了疊,放在膝蓋上,想了想說,“我決定再收徒弟的時候,腦袋很清醒,他是他,林霜是林霜。”
邱年猛地抿起唇。
姜冉說完這一句,也不再說話了。
北皎拉扯了下她的衣袖,想了想,卻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
北皎的背還在嘩嘩流血,下午當然是滑不了了,吃了午飯,姜冉就把人帶回了住的地方。
他的衣服被她放在自己的滑雪包裡。
到了住的地方,她也沒有多說什麼,打了熱水,用了瓶不知道是什麼神奇的洗劑,給他洗乾淨了全是血的速乾衣,擰乾了水,找了個衣架掛了起來。
北皎全程坐在她的床上,抱著腿,下巴放在膝蓋上,視線伴隨著她在木屋那點兒地方移動而移動,好像還覺得挺新奇的——
他從來沒見過姜冉親手做家務,在家裡,她以“洗潔精傷面板”為理由,碰都不會碰洗碗池裡的碗。
現在卻給他洗了衣服。
——這件速乾衣不穿了,我要把它供起來。
他在心裡不著調地想。
等她忙完了那件衣服,又走到行李箱翻了翻,翻出了醫藥箱,北皎盯著她,心裡又想:哦,洗完衣服,該洗我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見女人從醫藥箱裡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和棉籤,視線在掠過其中一瓶明顯是酒精的玩意兒的時候,他後背下意識地縮了縮。
“我沒事。”他啞著嗓子,又帶點抗拒地說,“不用搞那麼隆重吧?”
“現在全世界都覺得我在虐待你,阿桔甚至為你流下了眼淚。”
姜冉“啪”地關上醫藥箱,走到他旁邊,手握拳,像是海豹訓練師似的在他頭上畫了個圈圈……
他猶豫了下,保持坐在床的姿勢,靠腳的挪動,慢吞吞以臀部為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