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大概是一條從那奢華大門前路過的瀏覽犬。
貴族小姐看他可憐,於是從欄杆裡伸出手,遞給流浪犬一片面包——
流浪犬狼吞虎嚥地吃下面包後,舔了舔她的指尖,她笑著說“別鬧”,然後緩緩地把自己的手縮回了欄杆後面。
一個它再也碰不到的地方。
北皎一哽,突然被自己的腦補鬱悶到,有點難受怎麼姜冉剛才在被他一頓揉捏之後還是沒有罵他……?
難道真的因為那一下就是絕唱了?
低頭一看,此時房門前圍欄堆積的白雪之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坑,是剛才進屋之前,他心如死灰站在這,無意識到刨出來的。
坑還在。
但他的嘆息裡已經和那一刻的絕望完全不同了——
他又有了新的煩惱。
他轉身又去敲身後那個剛才才當著他的面狠狠拍上的門,敲了沒幾下就被人拉開了,門縫裡,女人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少年沒骨頭似的,往門框一靠:“所以,你算是原諒我了嗎?”
姜冉愣了愣,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當即笑了:“你做了什麼好事嗎?我就算是原諒你了?”
北皎答不上來。
獻祭了他自己算是好事嗎?
見他一臉遲疑,生怕他又在詞窮之中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姜冉捂不了他的嘴,只好又想要關門——
木門剛要合攏,就聽見他有點著急地說“等一下”,說著一條胳膊還伸了進來,卡在門縫之中。
她抬眼平靜地望著他。
他的腳掌快在地面上磨蹭出一個洞,周遭飄落的積雪都被他踢開了,他低著頭,遲疑:“剛剛——”
姜丹心想,挺好,還有臉提。
“沒事。”她寬容地說,“我就當被狗咬了。”
“?”
在流浪犬還在為上一秒的溫存香軟愣神時,貴族小姐果然無情地縮回了手,然後笑著命令守衛的僕人“上鎖,別被奇怪的野狗偷跑進來”——
然後大門果然上鎖了。
從頭到尾,它不過是試探性地探了個頭進去而已。
……
流浪犬失魂落魄地回去了,自然不知道它那一舔,貴族小姐中毒頗深,整個晚上,被舔過的地方彷彿都在發熱發燙,讓她輾轉難眠。
她想剁了自己的手。
更讓她難受的是,她發現自己甚至不知道應該跟誰談一談關於自己一時失神造成的局面……
而如果北皎願意,他甚至可以和宋迭分享一二。
她好像比他都不如。
她發現當她拿起手機,傾述的慾望有,傾述物件卻沒有……而或者知乎永遠不會給第一次接吻是無意間被狗叼走的人一個完美的建議。
她哄騙自己的冷靜在關上門後支離破碎到稀巴爛——
被一個小几歲的弟弟摁著親,親得毫無招架之力什麼的,太丟人了。
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姜冉守著那盞大概是一切罪惡起源的應急燈,瞪著窗稜發呆,直到外面的天矇矇亮。
她這才落下兩滴鱷魚的眼淚。
然後實在是太困了,她哽咽著含著淚眼入眠。
睡也睡不踏實。
也許是睡前的怨念太深重,她迷迷糊糊的總覺得又回到了幾個小時前,少年擁著被子坐在她旁邊賴著不肯走,她一時心軟就真的沒把他趕走……
他在她這洗了澡,然而不顧阻止只穿一條衛褲就重新爬上了床,赤著上半身,身上熱烘烘的,用過她的沐浴乳所以都是絲毫不突兀的熟悉氣味。
她放鬆了警惕,沒趕他下床,兩人大被同眠說了一會兒話,內容不記得了,就記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