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牙刷,給他掛了個電話:“我自己也能上山,為什麼要你接?”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
“我接你不好麼?山上都沒人了,”他扭捏地說,“我怕你被狼叨走。”
“……”姜冉漱口,“你今天吃錯什麼藥了,那麼粘人?”
也就頭兩天來松北雪場,北皎能耐著性子跟在姜冉身後,十一點上山,兩點下山,中間還得山頂吃個午飯……
後來稍微熟悉了地形,他就像是放歸山林的狼崽子,早上九點半出門,基本一天不見人影,滿山頭撒歡。
幾次姜冉在雪道上看見他了,想打個招呼,手還沒抬起來他已經不見蹤影——
全程只能靠微信搖人,才有幸共同坐上那麼一兩趟纜車。
現在的北皎已經不是昔日那個萌新。
是真的滑的飛快。
然而無論姜冉怎麼追問,北皎死活不肯說,今日反常究竟是為什麼。
……
半個小時後,姜冉一行人終於出現在雪具大廳。
從後山走出來,可以遠眺雪具大廳與纜車站,他們雖然心中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震驚於眼前的蕭條——
就好像真的世界末日來了。
雪具大廳前就是各個索道的纜車總站,平日裡人潮洶湧的雪具大廳今日空無一人……纜車那也只是孤獨地立著平日裡用來歸攏排隊隊伍隊形的護網,纜車站入口小貓兩三隻,大排長龍的盛況不見。
走下山,步行大約五分鐘就能到雪具大廳門口。
遠遠就看見戴著護臉、一身黑色雪服的少年站在雪具大廳門口等著,他的紅樹立在旁邊的柱子上,雪板上已經粘了不少雪,應該是已經自己滑了好幾趟了。
這會兒聽見交談的聲音,他原本還望著遠處雪山遊神的臉“嗖”地就擰回來了,盯著姜冉他們來的方向。
一行人還沒穿戴裝備,頭盔和護臉、雪鏡什麼的都拎在手上。
邱年笑吟吟地看著他,北皎的視線和她對上一秒就拒絕繼續再對視,等到姜冉走到他跟前,伸手撤了下她的雪服帽子,告狀:“她笑話我。”
邱年微笑:“什麼鬼,我什麼都沒說。”
北皎收起委屈的語氣,淡道:“你的眼神已經說了很多了。”
姜冉從徒弟手中搶回自己的帽子,戴上護臉、雪鏡和頭盔,手中的雪板被自然而然地接了過去。
拿著兩塊滑雪板往纜車方向走,北皎從兩塊板中間探出身子,往姜冉這邊歪了歪:“外面到底怎麼了,我今天在纜車上聽兩個遊客說,今天最後滑一上午,然後他們要趕回酒店收拾行李,坐下午的大巴車逃去機場,因為這邊要封山了……因為之前那個南方開始的疫情。”
他一口氣講了很長的句子,姜冉刷了卡,過了閘機,看著北皎把兩塊板分別放到纜車吊箱外插滑雪板的地方,進了纜車才回答他:“就是你聽見的那麼回事。”
她把手機調整到管家訊息的頁面,遞給北皎看。
他一目三行看完,想了下:“這麼嚴重啊?”
語氣又有點輕鬆,顯然沒被這個語氣嚴肅的通知嚇著。
“嗯,你要回廣州嗎?”姜冉問,“要走趕緊走。”
北皎長腿自然伸展,就能踩著對面那排座椅,腿晃了晃,他盯著自己的腳尖:“我又做什麼錯事了嗎?”
“沒有,”姜冉被他微嘲的語氣說的一愣,“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不知道。”北皎理所當然地回答,“你一這樣我就總覺得是不是我又犯錯了……”
他停頓了下,嘆息著總結。
“我被你pua了。”
語氣說到後面有點黏膩,就好像pua是個什麼無敵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