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腰:“坐穩。”
語氣很不好,動作也不算溫柔。
臉蛋隔著夏天薄薄的t恤棉布布料,靠在他結實發硬的小腹肌肉上,她另外一條胳膊還很不老實地搭在他肩上——
捏捏緊繃得像是石頭、壓根捏不動的肩膀。
在少年彎腰,有些粗魯地捏著她的腳踝,替她將拖鞋塞回她腳上時,姜冉勾著重新穿好的鞋,小小地打了個呵欠。
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圓潤白皙泛著粉的腳指頭就像是貓伸懶腰時張開的爪子似的,在她打呵欠時,也跟著小小張開抻了抻。
她小聲地說:“困了,想回家。”
喝醉了還知道要回家。
北皎冷笑一聲,手懸空在半空猶豫了下,大概是在選下手的位置——最後他選擇拎著她的後頸脖,拎貓似的把她拎起來,不讓她在自己身上亂碰……
吧檯後面,酒吧老闆嘆了口氣:“你給她送回去唄?”
北皎的手還捏在她頸部,聞言一瞬間都忘記拿開,轉過頭茫然地問:“我?”
姜冉倒是接話接的很快,仰著頭,晃他:“可以呀,你送我!我有車!我有車!會開車不?會開車不?”
北皎被喝多了就像得了多動症的女人晃得差點咬了舌頭,拍掉她的手,冷冰冰地回答她:“不會。”
十八歲可以考駕照,但是報駕照要錢的,他有個屁錢學那個。
說完手從她後頸挪開,剛想走開,失去支撐她“噯噯”叫喚著又要往前倒,他不得不又站回她身邊,讓她抱柱子似的拽著自己的胳膊——
那股前些天洗澡才從身上洗掉的味道再次包圍了他。
甜蜜又辛辣,他甚至知道後調還會發生變化,甜蜜過後,是冷感的麝香木質調。
心臟漏跳一拍,不如擂鼓轟轟烈烈,悄無聲息到只有心臟的主人心知肚明。
幾乎是下意識地放慢了呼吸才不至於有被氣息侵略的緊繃感,北皎扭頭面對酒吧老闆,面色卻相當冷然,連聲音也掩飾得極好,四平八穩道:“給她叫個代駕。”
趕緊給這祖宗送走。
酒吧老闆“啊”了聲:“被綁架怎麼辦?”
北皎沒來得及回答。
“我不會被綁架的,”捉著他胳膊的手又不老實地捏了捏,她柔軟的聲音從側下方傳來,“我沒醉,就是喝了酒不能開車。”
她抬著頭望他,因為仰臉幅度過大,下巴都快戳進他懷裡,雙眼看著霧澄澄的,像是鍍了一層霧霾色的磨砂光。
北皎原本沒覺得她特別醉,現在他就覺得她確實是醉了。
在他猶豫的時候,她倒是突然伸出手,主動推開了他。
人像是沒骨頭似的往吧檯邊一靠:“沒事,不用送。”
北皎沒吱聲,知道她肯定還有話說。
果然,就看見她胳膊亂摸,又摸了一隻蘋果小兔子,放在嘴邊,“咔嚓咔嚓”地小口啃,輕笑了聲,含糊不清道:“我又不蠢,酒局開始前我就發簡訊給趙克煙了,讓他十一點沒收到我資訊就過來接我。”
趙克煙是誰?
臨江一高那會兒,北皎讀高一時候,他讀高三——
北皎剛入學,坐他後座的女生跟趙克煙好上了。
一個星期後,又換了坐他斜前方的另外一個女生。
他見識過趙克煙有正門不走靠翻牆離開學校,十次裡有八次是被校外的女人圍追堵截,剩下兩次走的正門,因為追殺他的人是同校同學。
找趙克煙救場,還口口聲聲說自己不蠢。
北皎差點被這女人蠢笑了。
一把捉著她還捏著兔子的胳膊,沒怎麼廢力氣就把她從椅子上面拎了下來——
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