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冬剛想開口,身邊的安朗突然跨出一步站到了她身前,高大的身影頓時遮擋了她一半視線,這似乎是一種保護的姿勢。
這人是怎麼了?蘇映冬揚起頭看著他俊朗堅毅的側臉,他眉心下沉,眼神亮得嚇人。難得是生氣了?雖然他們認識時間不長,但是她從未見過安朗有這麼明顯的情緒波動。
“項宸。”她聽見安朗平靜地說。
“好久不見。”她稍稍探出頭聽到對面的人眯著眼睛說,那低沉玩味的語氣彷彿給簡單的一句話附加上了十層八層的意思。
這時站在一旁的何西燭才反應過來,介紹著說:“這是我表哥,項宸。蘇映冬,和我一個班的。這位是……”
蘇映冬忙說了一句,“安朗,我朋友。”
何西燭意味不明地看看她,又對安朗說:“我叫何西燭。你們聊,我們先走了。”
項宸沒動,他盯著安朗,又打量了她一眼,撂下句“再回”,跟著何西燭離開了。
他們幾個人中,何西燭一向是最紳士最講禮貌的那個,這個人穩當的不像他的年紀。今天他們突然照面,他或許會和他們聊上幾句,然後再離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匆匆照面,匆忙到讓蘇映冬都有些在意。
“也是初中同學?”蘇映冬問安朗說。
安朗一愣,“嗯?啊……算是吧。”他這才想起上次李涼溫的事情,心不在焉地應著,又問:“那個何西燭是臨市人?你們一個高中的嗎?”
“他是本地人,但是我們大學之後才認識的。”蘇映冬說。
安朗點點頭,沒再說話,只是眉心始始終皺出一道深痕。
嗡——手機一震,一條簡訊跳到螢幕,發件人是宋念珠,內容很簡單:階梯教室考前動員要簽到,速來。
他們學校考勤查得極其嚴苛,缺勤非常麻煩。
那就是不去不行了。
*
蘇映冬去時四百人的階梯教室,近乎滿員。她跟著幾個從宿舍過來的同學一起進門,正暗自慶幸自己不是宋念珠那樣的年紀紅人,元旦晚會一支歌傳遍整個校園,但凡有點八卦熱情的,都想來看一看她是不是有個三頭六臂。
二層的階梯教室都是從後門進人,她已經看到宋念珠在中間偏後的位置朝她招手,她腳底一絆,連忙道歉著站穩腳跟,但耳邊卻聽到一聲破天的尖利叫聲:
“啊——蘇映冬——你別找我,我就是把知道的說了——你離我遠點——”
還真是冤家路窄。楊悅的這聲驚呼,如同冬季炸雷,禮堂裡三百多個人齊刷刷回過頭,那場面不可謂不壯觀。
蘇映冬周圍的幾個人自覺後退一步,以她為中心讓出了一塊空地。外面還有人往裡進,門口很快就變得擁擠起來。
她臉色有些白,眼睛裡迸出一道銳光,好像她第一次遇到安朗時那個轉頭的眼神,銳利而警惕。往日裡,她眼神中最多的情緒是探究,而和別人說話時又變得內斂,似乎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任誰也沒見過她這時的殺氣騰騰。
楊悅離她有三步遠,還在微微地後退。
這樣也好,說開了也好。
“你這麼怕我幹什麼?”蘇映冬不經意似地說,語氣和她的心跳完全不在一個頻率,“怎麼這麼心虛?哦,你以為沒人知道那天晚上,在東湖邊見死不救的是你?”
偌大的報告廳,三百多人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忍住心中蠢蠢欲動的議論,聽著這兩個關鍵人物的對話。
楊悅的臉刷地沒了血色,嘴唇白得嚇人。楊悅膽小怕事,蘇映冬賭對了,她一擊必殺。
“是你!”楊悅嘶聲力竭,“她叫的人是你!”
“是我。”蘇映冬大方點頭。
周圍人的神情風雲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