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向也不乏人走動。
這一日,柳宅門口卻多了一個和這豪門氣象毫不相稱的人。只見此人四十歲上下,一身粗布衣衫,說話的時候眼珠子四處亂瞟,一幅賊眉鼠眼的樣子。彼時坊間各有看門人守護,尤其是官員宅第附近更是不許閒人亂逛,幾個下人正嘀咕的時候,卻見那人掏出了一份帖子,上頭的下帖人正是自家主人的名字。
看到這一幕,門上人不敢再怠慢,先是把他讓了進來,便有人進去通報。不消一會兒,裡頭就傳話接見。看到這麼個賊頭賊腦的人竟然能夠登堂入室,幾個奴僕彼此對視了一眼,不由得面面相覷。
柳元貞堂堂少府主簿,原本並不願意紆尊降貴見一個市井之人。無奈岳父這託付非同小可,他又怕被人獲知隱情,因此打聽到有人對飛賊的事情廖若指掌,當下便毫不猶豫地下了帖子。只是此時此刻,看著對面那個笑容滿臉卻透出一股子桀驁的傢伙,他沒來由生出一股子厭惡。
“你就是嚴九?”
“某正是嚴九!”被稱作嚴九的中年人拱了拱手,態度卻稱不上有多恭敬,“聽說柳少府願意出一百兩黃金聽聽那些市井中事。某正好知道這些,既然接了帖子,少不得來走一遭!”
柳元貞強自按捺心頭不快,淡淡點了點頭道:“那你就說吧,這關中河南一帶,究竟有哪些盜賊!”
“要說盜賊就多了,光是有名頭地至少就有成百,事蹟一時半會也說不完。”嚴九稍稍一頓。見柳元貞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異常陰沉,忽然詞鋒一轉。
“只不過,少府問的決不會是那些普通小賊,所以某就岔過那些小人物不提。要說飛簷走壁探囊取物,便要數燕子門的那夥賊頭!某雖然沒見過他們,但聽聞燕子門中人個個身輕如燕。數丈的圍牆可一躍而上,縱使東西藏得再好,只要被他們探知,便可輕輕巧巧取走無蹤。相傳燕子門那位祖宗,還曾經進過大隋的洛陽皇宮!”
“真是反了!”柳元貞重重一拍桌子,隨即方才醒悟到自己的失態。當著一個下等人的面,他也懶得多說什麼,當下便不耐煩地問道,“官府差役那麼多,又有專司緝盜地官員。怎麼會讓這些鼠輩恣意逍遙?”
“少府,這其實是有緣故的。”那嚴九神神秘秘地一笑。腳下悄悄上前了兩步,“外頭謠傳說。當初燕子門的人似乎幫著太宗皇帝做過一樁大事,因此有貴人一直庇護著。再說,他們本事大,平素又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官差上哪裡去拿他們?”
乍聽得太宗皇帝四個字,柳元貞只感到一陣昏沉,但轉念一想卻又鎮定了下來。如今太宗皇帝早就葬了昭陵,莫說區區幾個小賊。長孫無忌還是當今天子的親孃舅,最後還不是取了死路?當下他又問了幾句。見問不出什麼更多的,便叫了人來領嚴九出去。
頭起子僕人剛剛下去,外頭便悄悄閃進來一個年輕健僕,行禮之後便低聲問道:“少爺,真地要放他走?”
柳元貞微微猶豫了一下,隨即沉聲吩咐道:“等他從帳房出來之後,找個藉口留他吃頓飯,然後看機會……”
話雖然沒說完,但那健僕阿團乃是自小跟著柳元貞的人,哪裡會不明白言下之意,當下心領神會地答應一聲,立馬匆匆退了出去。而留在房間中的柳元貞來來回回踱了幾步,臉色愈發陰霾重重。
有貴人庇護,這究竟說的是誰!
另一頭,嚴九提著一百兩黃金出了帳房,卻見幾個身強力壯手持棍棒的家丁攔在前面,客客氣氣地請他留下來用飯。他卻不吃這一套,抱著包袱嘿嘿冷笑道:“少府準備留我下來做什麼?我就知道少府不會無緣無故地問那些市井中事,所以早就安排好了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