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床邊,抬腳就將文修遠踹翻,連帶著小几和几上的盆景哐啷到地。
文修遠的傷勢終於暴露在眾人眼前,他的臉色慘白,下腹處衣袍有個血窟窿,汨汨冒著鮮血。浸紅了盆景花卉,綠枝疊翠。
滿地狼藉。
皇帝這才看見雲露手上的握著的匕首,只是她面色也不十分好,透著虛弱的蒼白之色。等看見他走到身邊,才彷彿鬆了一口氣,鬆了手,匕首幾個騰折掉到地上。
“沒事沒事。”皇帝先是一怔,被這情況弄得有些糊塗,後見她如此,忙去扶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臂膀上,“可是嚇壞了?”
雲露點頭。
皇帝初露面的一瞬間她真的嚇壞了。古代男人不能與現代男人相提並論,現代男人要是看見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挨的近,最多吃個醋,絮叨兩句,再不濟也是打人家幾拳洩洩火。
古代的男人,尤其是皇帝,那是會鬧出人命的。
她在那一刻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心臟的停跳,生怕他一開口就定了罪,給她用上“你們這對狗男女”這類的詞彙。幸好他是信她的。
他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
即便匕首能證明她的清白,但什麼也不及他下意識的反應,來的讓她安心。
小路子先被原先的場面嚇傻,而後見形勢陡轉,倘若是看戲文,還真要咂舌讚一句厲害。這會兒他就棘手不知該怎麼辦了,只猶豫地試探問一句:“皇上,這文太醫如何處理……”
皇帝一下從陽春三月轉到冬霜雪天,聲音冷的像結了冰渣子,他怒極反笑道:“把這豬狗不如的畜生押下去,等朕親自審問。”
“是。”小路子一個哆嗦縮了縮脖子,連忙叫了人進來,把文太醫給拖了出去。
皇帝想要好生安慰妙妙,卻見她狀態不好,唯恐她受了驚嚇神收不回來,一邊讓人去叫太醫,一邊將她抱出了寢殿。
那灑在地上的血讓人看見就刺眼,還怎麼安生歇息。
搖光殿就是偏殿,環境也是不差的。只是比正殿少了幾扇窗戶,不如那裡明亮。昏暗一些,此刻倒正好讓她安神壓驚。
雲露被放到軟榻上,皇帝手一鬆,她就向前抱住他的腰身,臉頰貼著他冰浸浸的玉帶,可身上莫名就有了力氣,只抓住他不放。
皇帝受寵若驚?
自打生了寶寶,她一顆心都向著寶寶去,也愈發愛拿出為人母的架勢。這般依賴他的模樣,少見的讓他心酸。
“可是哪裡不舒服?”他反射性地問,繼而語頓若有所思,隨即矮□坐到軟榻旁,依舊將她攬在身邊,“朕沒想走。”
他滾燙的手掌心貼著她軟弱無骨的後背,將熱度傳遞給她。
那股燙熱的感覺,彷彿將她的心都燒了起來。
也許文修遠做出那樣的舉動時,她不是不怕的。只是不能喊不能慌不能依靠別人來解決,所以不得不冷靜淡然,靠自己一個人解決所有的問題。
等藥煎好,皇帝端了碗一口一口地慢慢喂她。那股子苦勁兒堵到嗓子眼,叫她一下子熱淚盈眶,轉瞬就滾下淚珠來。
“苦。”她垂著眼,委屈地,輕輕地說,“不要喝。”
他動作柔緩地給她擦掉眼淚,看看烏濃的藥汁,笑笑道:“嬌氣,朕一口,你一口好不好?”他不等她攔,就直接舉碗灌了一口,苦的直皺眉。
皇帝也是一貫怕苦的主兒。
那委屈就想被風兒推開的烏雲,散去一多半兒。她盯著他忍苦味忍的辛苦,一時沒忍住,就破涕為笑,樂了起來。
她把手虛覆在碗口,極力拿出氣勢斜睨他,“讓皇上喝去一半,我的病還怎麼好?”說完就把碗搶過來,皺皺鼻子,忍住難聞的氣味一口氣喝下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