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在內心中問了自己多少遍該怎麼辦,不知道為何變得這麼畏縮不前,他只是坐在那裡,猶如磐石。
“誰……團長?”
俠客的聲音,庫洛洛抬起頭,自嘲:他連俠客的腳步聲都沒聽到嗎?
“團長,你怎麼坐在這裡?……你在這裡坐了多久?”俠客急伸手來拉他,卻只感到一手冰涼。
“沒什麼,我只是想些事情想入神了。”跟著俠客進了屋子,隨便坐下。
倔強的團長,這樣下去,他會被自己弄垮的。
“俠客,”庫洛洛面無表情,手指輕輕摩挲著嘴唇:“我們——是什麼?”
“我們是……”俠客躊躇著,回答:“幻影旅團。”
“那……幻影旅團呢,又是什麼?”
“幻影旅團嗎?”俠客仔細認真地思考:“是胡作非為,無法無天,自由自在……為自己而活的一群。當初,團長是為我們如此定義的。”
“是這樣……”庫洛洛忽然輕笑出聲:“對啊,我怎麼忘了……那如果,我們想要一樣東西呢?”
“奪過來,並——不再被奪走!”俠客堅定回答,幻影旅團的宗旨,流星街的宗旨,深深刻在腦海裡,猶如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
在心裡問過自己幾千萬遍的話語脫口而出——
“那——如果無法奪得呢?如果已經失去了?如果還想再擁有?如果已經無法用搶奪的手段……”
庫洛洛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再抬起頭來時,已經是那個平常的團長:“今天我可能真的有點失常了,俠客,不過還好。”
還好,他還撐得住;還好,他還是庫洛洛?魯西魯。
“團長,你去見見蒼月吧。”俠客突然說:“見見她,或許會好。”
蒼月的手機裡,團長的顏色,一直是和她一樣的黑,到現在為止都沒變過。西索的縱容,伊爾謎的守護,都是那麼隨意,甚至不求佔據她的心房。
那是不是代表,在她的心裡還是——
“俠客,你的野心是什麼?”庫洛洛突然問,沒有男人是沒有野心的。
“野心嗎?”俠客在思考:“原本,是希望報復,後來,覺得在旅團的生活很開心,所以現在,只希望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他的野心是旅團的平緩前進,永遠不變不改,簡單,卻也最困難的野心。
“很好啊,俠客。”庫洛洛推門,離開。
很好的野心,很好的理想,曾幾何時,他的野心也就這麼簡單——簡單而困難,困難並麻煩,麻煩卻甘之如飴。
但又是幾何時,他變得貪婪,他的野心也隨之改變,他的全部野心——只有她而已。
多少次徘徊在門口,卻只有今天進來,或許是俠客的鼓勵,或許是自己終於不能再忍耐。
他看著床上熟睡的人,薄薄被單下,微微起伏的胸膛告訴他她確實生存。
走到床邊,坐下,他伸出手,停在蒼月的臉頰上方,然後慢慢落在枕側。
俯身,近在咫尺注視著這張臉,忽然想起那個女神般的她,盛裝打扮,帶著淒厲的絕豔,投入自己懷抱。
雙眸突然睜開,他看見那一片從未改變過得深黑。
“團長。”蒼月只是察覺到有人在身邊,還以為是梧桐那小子來撒嬌,誰知道一睜眼就看見庫洛洛放大的臉:“在武力方面說,這叫偷襲;從男女角度講,這叫調戲。”
兩個人的唇相距不到5厘米,只是抬抬頭低低頭的事兒。
“不,”庫洛洛卻回答,“這叫做不安、無奈、彷徨,或者其他什麼東西。”
他的不安,他的無奈,他的彷徨,全部只是為了她。
蒼月看著他眨